下移,只见樗里疾上臂衣袖碎裂,粗糙缠着的布条已经渗满了鲜血,和那暗红的衣袖一个颜色。
他眉毛一皱,“疾儿受伤了?”语气中透着些焦急,然后他又后退一些,上下打量着眼前满身血污的儿子,有些心疼地问:“可还有他处受伤?”
“只是一些小伤,无碍,公父无需担心。”樗里疾笑盈盈地说道。
秦君经过见樗里疾除了上臂那处伤,小臂,小腿还有几处伤口,叮嘱道:“郯明,带公子到旁边营帐,让医士给治疗一下。”
“我去给公子包扎吧。”项老太医说道。
秦君说道:“也可。”
“那我去去便来。”樗里疾应道。
“包扎好后,你便歇息吧,战后之事有上将军、樊将军他们。”秦君看着眼中含光的儿子,嘱咐道。
樗里疾临走前说道:“那好,有需要儿臣的,我立马过去,此等小伤不妨事的。”
秦君看着健步如飞的樗里疾,目光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医身上,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吩咐道:“商君,上将军,樊将军,我们回幕府商议后续事宜。”
待秦君他们离开,急救营外边又空旷了起来。
徐瑾瑜已经为士伍针灸完毕,被小风扶着起身。
“小姐,公子和项老太医来了。”小风高兴地说。
此时项老太医在营帐门口招呼道:“瑾瑜,你过来给我帮忙。”
樗里疾见徐瑾瑜过来,方才还走的健步如飞,此时竟立马搭上郯明的肩膀,慢悠悠地往帐内挪着。
项老太医无语地看着他表演,心道,还好这个营帐是专门空出来的,帐内没有伤兵,不然若是被他人看见他这般模样,那估计要震惊掉人家的下颌。
郯明可没想那么多,还以为他伤势严重了,扶着他焦急地问:“公子,可是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徐瑾瑜进了帐中,便是听到的这句,然后她看着樗里疾浑身是血,衣服还破破烂烂的,胳膊上,腿上都被包扎着,那布条早已被血渗透,此时他正被郯明扶着坐在榻上。
这就是他给她的眼神,说自己无事,让她放心?大骗子!浑身血刺呼啦的,也叫无事!
“小风,去端开水,还有净帕过来。”她说道。
此时郯清也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徐瑾瑜接过衣服,放到了旁边,担忧道:“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樗里疾蹙眉道:“那魏军忒凶猛,尤其是那魏武卒太难打,还有那个魏林、魏错,都太凶了,一个个身手了得,你看,我这胳膊就是被魏武卒还有魏林砍的,”然后他又委屈巴巴的一指腿上的伤口,“还有这腿,是被魏错伤的。”
身侧的郯明此时一脸震惊,心想道:公子,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在战场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啊,咔咔乱杀。
人家魏武卒是割了你小臂一下不假,但是你横扫一片呐,那魏林,确实是个悍将,砍了你上臂一刀,可是你把人头给削了,还有那个魏错,人家带着亲卫突围,生生被你追了好几里生擒了。
在战场上受伤连哼都没哼一声,方才在君上面前也是说“不过是小伤而已,无碍。”小师傅没来之前,还走得健步如飞,怎地小师傅一过来,就突然虚弱上了?
难道是,公子的又一计?
嗯,很有可能!上次是美男计,那这次是什么?
苦肉计?
看小师傅一脸心疼的样子,好像小师傅又中计了,好吧,小师傅果然好骗。
徐瑾瑜没有见过樗里疾在战场上的样子,所以对他说的可以说是十分相信,毕竟她今日看到那么多的受伤的秦军,而且战场上还有那么多战死的将士。
魏武卒,乃是魏军最为强悍的精锐,魏错和魏林都是魏军的将领,肯定也是战力强悍,他跟他们对战,肯定是极为凶险,这身上的伤口,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她眼中不禁泛起泪花,嗓音有些发紧,“我先给你清理伤口,然后让师傅给你上药,包扎。”
“好。”樗里疾温柔道。
若是问他痛吗?伤口肯定是痛的,但是在未见到她之前,他还云淡风轻,见到她之后,他便觉得这伤似乎有些难忍了,想要她的关心,她的体贴。
或许这就是母亲之前所说的,有依靠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