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是父亲的一把刀。”
“你父亲是谁?他叫你来杀顾商吗?”
姜亦陡然笑了起来,垂下眼帘,“顾商害死我父亲,我必须来找顾商报仇。”
“你说什么?”
她的每一个回答都叫他意外,可这真言香是璇玑宫陆公子所赠,从无失手,这种浓度下去,不可能说假话的。
“顾商害死我父亲,我要报仇,若是有人害死了黎昭,你报不报仇?”
黎朔似乎对毒香很有自信,并未察觉到不对,“他当真,害了你父亲?”
姜亦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却一脚踢翻了香炉,三步并两步跑到黎朔身后,用手肘勒住他的脖子,笑道:“自是当不得真,我骗你呢!”她手上紧了紧,语气冷了下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黎朔倒是不慌不忙,闭上眼睛,由着她勒住自己。
姜亦察觉不对,可这怪香实在厉害,她迟钝得简直比三年前还不如,眼见着房间黑暗处闪出来两个黑影,她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制服在地。
那黑衣人死死压着她,她的左半边脸被他摁在地上,此时间,她竟然在担心,这脸上的妆保不住了。
一定是这香,当真是古怪,脑子都乱了。
还好压在地上的是左半边脸,露出来的是右眼,不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黎朔摸了摸方才被她勒住的脖子,喉结滚动,接着缓缓起身,一边朝她走来,一边摊开手。
只见另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将一把折扇放在了他摊开的手中。
他蹲在姜亦身前,用折扇轻轻点在她被强行反背在身后的手肘上,“你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姜亦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从一开始就是清醒的,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有了计划。很早以前,她曾试过,关于她异世的身份,说出来,就会被当成疯子,这怎么不是一种发疯呢?发疯即可自愈,这怪香造成的神志失控也是一样,但可惜,这香持续性太强,她的自愈力却是短暂的。
只是如今,药杵被他们拿走了,该怎么办?
黎朔得不到应答,也不恼怒,伸手打开了折扇,接着,一卷布包出现在姜亦脸边。
他不紧不慢地将布包摊开在她眼前,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
“你知道,医修一族唯一的防身体术是什么吗?”他抽出一根一掌长的针,仔细地看着。
姜亦闭了闭眼,“医修一族和你有关系吗?你不是玩毒的吗?”
空中莫名失去知觉、香炉烟雾使人神志不清,这二者都是璇玑宫毒修所擅之事,正是九宫之中,最阴险歹毒的一族。
“不,我是医修一族的,可惜……”他止住了话,拿起她的手,“小姑娘,你年纪虽小,但胆色过人,我是很欣赏你的,也不想伤害你,不过也正因为你胆色过人,想从你口中问出点话,不太容易。”
“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黎朔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会意,单膝跪地,将姜亦的手掌摊开在地上,死死压住。
“你觉得,你现在和砧板上的肉,有什么区别?”说着,黎朔手中长针一松,那针却直直坠落,竟穿透她的手掌,深深扎在地板上。
姜亦呼吸一滞,紧咬牙关,闷哼一声,额头沁出层层冷汗。
黎朔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无论你是什么人,如今都只是花月楼的一块肉,记住了,肉是不会说话的。”他看了一眼两位现身的黑衣人,“把她送到花嬷嬷那儿,让她好好教导,这丫头的模样,很值钱。”
说罢,他朝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黎昭呢?你治不好她吧!我告诉你!她不是傻子,她只是生病了!”姜亦冲他背影喊道。
黎朔脚下顿了顿,却没回头,还是离开了。
姜亦努力平复着气息,这长针穿手掌,是真疼啊!得发疯吧?是时候发疯了吧?
“啊啊啊……有鬼——”
她的尖叫声,被阻断在黑衣人捂住她嘴巴的手中。
“老实点!”黑衣人拉着她站了起来。
她手臂被钳制着,嘴巴被捂住了,那就……
姜亦毫不犹豫,瞬间抬腿,狠狠拱起膝盖,直击其男人弱点——
“嗷!”黑衣人吃痛,捂住痛处,却松开了姜亦。
姜亦正要逃,只听长刀出鞘之声,她的后背被另一个黑衣人划了一刀,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后背刺痛不已,但古怪的很,相较而言,手心那根针带来的疼痛,却是更甚。
她咬着牙,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快速呼吸,接着用尽全力,拔掉了手掌上的长针。
“你这个死丫头!小杂种!”那被姜亦踢了的黑衣人,缓过劲来,走到她身旁,一脚又一脚,狠狠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