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里的轮值两个时辰一换,天边将将透出些光亮的时候,洛疏竹便又该出门了。
她揉揉有些发胀的额角,看了眼熟睡的历拂衣,轻轻合上了木门。
明馨公主闹了大半夜,在这个时辰终于睡下了。她不再折腾,也让缉妖司的姑娘们都得以休息了一会儿。
等到朝阳完全出来的时候,洛疏竹终于结束“过于繁忙”的一夜,匆匆回了房间。
推门而入,房间却已经空无一人。
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尾的一角,房间内,他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好似重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只有那桌子上,突兀地放了张白纸。
洛疏竹拿起纸,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朝着纸,不确定地点了一丝灵力。
那纸上瞬间浮现起两个硬邦邦的两个大字,“走、了”。
龙飞凤舞,平铺直叙,其他什么也没再有。
这确实像是历拂衣能写出来的东西。
洛疏竹重新燃起蜡烛,看着那火舌将纸张吞噬殆尽,才安心地回到床榻,闭目养神。
*
归元楼进了刺客,皇宫上下全部戒严。
陆归白当夜便回了皇宫,听闻他入楼之后,便再没出来。
具体情况怎样,洛疏竹也无从知晓。只是二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再加上陆归白坐镇归元楼,腾啸剑的事情,便只能暂时搁置。
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地度过。
明馨本就不能出宫,上次又想要偷跑出门,皇帝罚她禁足于寝殿之内。她日日无事可做,又心生烦闷,就只能翻来覆去地发脾气。
洛疏竹已经在漫长的轮值内,学会了应对公主的最好办法。她要骂便骂,要砸便砸,只要离得远些,不要被误伤便行了。左右她一个公主,砸些东西,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砰——”
一只白釉凤耳瓶在门口四分五裂。
明馨依旧是气不过,随手拿过桌上的瓷壶便要往地上丢。她一手举过头顶,正打算把壶掷在地上,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明馨,怎么又生气了?”
明馨手上的动作一顿,神情瞬间多了几分委屈,她把瓷壶丢在桌上,提着裙摆大步往门外走。
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周身气度不凡,被跑来的明馨撞了个满怀,但也依旧挂着笑,未曾生气。
明馨一见到他,刁蛮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她拉着那人的袖子来回摇摆,“二哥,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你帮我求求父皇好不好?”
“行了,不委屈了。”明昼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我这不是来了?走,带你去百茗茶宴。”
“百茗茶宴?”明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真的说服父皇了?”她把脸贴在明昼的胳膊上,低低地说:“二哥,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昼拍拍她的脑袋,“去换衣服。”
帝后二人是少年夫妻,皇帝虽又纳了些妃子,但终究难以皇后相比。明昼和明昼二人皆为皇后所出,一个身为太子,一个是最受宠的公主,足以见得皇后的地位。
当然,这也便是明馨如此任性的原因。
可是明昼不一样。
洛疏竹呆在皇宫多日,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消息。宫内的宫女们都说,这位太子殿下,不仅仪表堂堂,性格也是极好的,他宽厚待人、明辨是非,将来定是位明君。
对于这些,洛疏竹并不想评价,人们总是把想展现的一面展示出来,对于皇家之人而言,更是如此。
只不过,明昼一来,三公主便乖顺了许多,这让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明馨在巨大的衣柜里翻翻找找,终于挑选了一件满意的粉色衣裙。她招呼着侍女帮她梳头上妆,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结束。
明昼也不着急,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书等待。
他注意到明馨那边快要结束,终于起身,朝身后吩咐,“今日出宫,缉妖司众人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三公主,务必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宫。”
他回头又朝着身后的男子道:“常初,把我的护龙卫分出一半,保护明馨。”
常初点头应下。
一大队人马从紫英殿地离开了。他们前呼后拥,把身份尊贵的皇子公主护在中央。
护龙卫训练有素,但缉妖司五门通常“各自为政”,很少一同出现,他们的队伍松松散散地跟着。因此,除了詹瑛几位最厉害的跟在明馨身边,其余的缉妖司众人,便默默地守在队尾。
洛疏竹感觉有人沉默地靠到了她这边。
她并未回头,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低声问:“你好点了么?”
提到这个话题,历拂衣难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下鼻尖,回答:“早没事了。”
他轻咳一下,岔开话题,“我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