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粉末,粉末顺风散开,尽数飞向迟婧怀的面颊。
迟婧怀感觉一阵异香,“你给我下毒?”
“这不是毒,我也中过一次,没死。”洛疏竹朝她笑笑,“上次还是厉千霄洒在我身上的,只是暂时封住你的灵力罢了。”
迟婧怀又后退了几步,可这浮岛太小,她已经退到了崖壁边缘。
她不敢再退,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洛疏竹骤然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失重感骤然袭来,没做半分准备的她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凉风在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她伸手下意识地去拔剑自救,却感觉灵脉里空空如也。
“砰”地一声,迟婧怀砸入海中。
这崖壁太高了,入水的时候,四肢百骸都生出痛感。她平素水性很好,但也抵不住如此的折腾。
迟婧怀在水中挣扎了片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拖着她猛地上浮。又是一阵眩晕,她看到了洛疏竹的脸,也看清身体下方的东西。
那是一把巨大的扇子。
九杀扇把她托到崖壁的高度,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把她又甩了出去。
迟婧怀终于知道洛疏竹想要干什么。
上上下下,循环往复。坠崖、落水,再坠崖,再落水。
重复的眩晕和痛苦让迟婧怀想要干呕,连声音也听不真切。
“文鳐鱼一族,会飞又善水。迟婧怀,你为什么不敢现出真身?”
迟婧怀太疲惫了,也太痛苦了。
洛疏竹没有对她出手,她的身上也没有一处伤口,可是现在,她的五脏六腑都真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来来回回的升降已经让她心生恐惧,迟婧怀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她伏在巨扇之上,咳嗽了很久,呕出一口海水,咬牙切齿地看她,“洛疏竹,你不得好死。”
下一瞬间,红色的飞鱼从云海间现身,她腾空而起,巨大的尾巴和翅膀一起卷起狂风,好像要把她一起击入水中。
九杀扇在半空拐了个弯,它如屏风般挡在洛疏竹面前,微微后仰,用更猛烈的力度将那股风扇了回去。
狂风把她击落在地面,红色的鱼在地面滚了几下,脱水般来回挣扎,然后扇动着翅膀,想要再次腾空。
“乾天。”
乾天剑扎透了她的一个翅膀,然后猛地下沉,刺入地面。
尖锐的惊叫响起,刺得洛疏竹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看着不断痉挛的鱼身,等了很久,等待她放弃挣扎,才蹲下身子。
洛疏竹指尖轻轻擦过滑腻腻的鳞片,突然开口:“你说,一条红色的鱼,怎么会长出青色的鳞片呢?”
迟婧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忍着疼一言不发。
“啊!”
她感觉尾部尖锐的刺痛,就好像是有人捅了她一刀似的。尾部一片温热,迟婧怀咬着牙去看,竟是洛疏竹生生地拔出了一片青鳞。
那鳞片她用了几百年,此刻已经生在她的血肉里,如此直接地扯下来,与扯下她原本的鳞片别无二致。
“很疼吗?”洛疏竹问话的时候还是笑的,她拍拍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巨大的方巾,铺到地上,然后把青鳞轻轻放了上去。
“啊!”
“你既然知道疼,怎么还好意思去拔别人的鳞片呢?”
迟婧怀的尖叫与洛疏竹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是我,啊——!”
“我知道,是穆朝旭。”
“你觉得自己脱得了干系?”
“不要给我说什么不知道!你受了好处,就是同谋。”
“你别急,谁也跑不了,下一个就是穆朝旭。”
洛疏竹每说一句话,就拔她一片鳞。
迟婧怀拼命地解释,她说是穆朝旭在历拂衣入塔前,将他迷昏,亲手拔下的鳞片;她还说自己在那之前,根本毫不知情。
渐渐地,迟婧怀也不再开口了。
她没力气了,也发现洛疏竹根本不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只半跪在地面,一次次地用匕首撬起鳞片,然后再生生扯下来。
“我姓迟!咳咳,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
迟婧怀浑身颤抖,她希望能够就此昏死,可一次一次撕裂的痛苦,让她无比清醒地面对一切,不得解脱。
“呵。”洛疏竹嗤笑一下,却没搭理。
她沉默绕到鱼身的另一侧,用匕首在鳞次栉比的鳞片中撬出一条缝,伸手捏住,然后再用力扯下。
草丛上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顺着叶子渗透到土染里,然后被吸收,消失不见。
在洛疏竹扯下最后一片青鳞的时候,迟婧怀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洛疏竹不甚在意地把手掌的鲜血抹在了裙摆,她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