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一旁侍候的太监:“去,泼他一脸茶,让他醒醒脑。”
身后看热闹的小姐窃窃私语起来:“这男人的蹀躞上系了红色香囊呢,竟还是个有婚约的。”
“是呀,难道是捱不住在此和未婚妻幽会?春灿宴上都敢啊……”
“这小姐头上可没有红花……”
“啊,那岂不是偷情。”
念娇和大姐二人站的位置十分靠后,里头的情况看不太真切。
大姐红着脸道:“五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还待再说,忽然凌凌清脆而惊讶的声音响起:“哎呀,念婵,怎么是你?!”
刚刚还嗡嗡嗡的讨论声一瞬间停了下来,有好事者发现了念娇和大姐,纷纷向她们投以看好戏的眼神。
大姐刚刚还想走,现在听见里面的人是二姐,脸上震惊不已,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念娇也一脸震惊,她知道二姐有阴谋,但怎么这阴谋的对象却是二姐自己?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群自动给她们让出一条路来,让她们往前走。
大姐牵着念娇,脚步艰涩往门口走去。
屋子里遮着脸的女人忽然尖叫起来:“不要过来——啊——”
这时候,刚刚去取茶水的太监也赶到了,揭开茶壶的盖子,就往男人的脸上泼去。
披头散发的男人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抹抹脸,连滚带爬地跪到了裘夫人跟前。
“你是何人,抬起头让我看看。”
那人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却不敢抬头吗?”
在裘夫人的连声催促下,那男人总算抬起了头,一脸惶惶不知所措。正是刘举人。
念娇感觉到大姐牵着她的手一紧。
她连忙看向大姐,只见大姐眼中扑朔朔落滚下泪珠,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念娇连忙去扶大姐。
唉,对于大姐而言,她一向把嫁给刘举人当做头等大事,现在亲眼见到二姐和刘举人如此这般,必定受到很重的打击。
裘夫人一抬下巴,示意丫鬟将她们扶起。接着,她道:“来人,将这二人捆起来。明珠,你去请吴夫人。”
说完,裘夫人连忙心疼地抱起吴念娇,生怕把她吓着了,轻轻地哄着她:“娇娇不怕啊……”
没一会儿,大夫人就一脸严峻地到了现场,身后念妙和念姚被厄嬷嬷拦着,但两人蛮劲十足,根本阻拦不住。
大夫人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不明不白暗含嘲讽的眼神,从众人嘀嘀咕咕中大致获取了信息,脸色青白,到场就上前给了二姐一个巴掌。
“你这贱货,我平时待你不薄,嫡小姐该有的,我何曾亏待过你?竟把你养成了这副眼皮浅的样子,连姐夫都勾引!”
话音刚落,不明就里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竟然是姐夫……难怪吴家大小姐这副遭了大难的样子。”
二姐只嘤嘤嘤地哭泣,还伴随着咳嗽声,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刘举人面色灰暗,此刻更是懊恼而心疼,他忍不住替二姐辩白:“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被那奸人所害,给人下了药,才污了二小姐的清白。此事与二小姐一点干系都没有。”
裘夫人道:“你说的轻巧。是何人害你?又是如何害你?怎么二小姐就正好出现在了这里?”
“害我的是……是张仟才,他脸上有个痦子。”
众人对张仟才一无所知,但对痦子却十分熟悉,皆因上午那场诗会上的丑男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二姐知道此时再不辩白便没有机会了,因此也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本约了大姐在此小酌,才会出现在附近。大姐在休息,我便出门透透气,谁知道被……被拽进了屋子……我挣扎不过,才被迫……被迫从了……”
二姐作势往柱子上撞:“我死了算了……”
好在力道不重,太监连忙将她捞了回来。
大夫人一脸铁青,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这番话倒是把自己的动机摘得一干二净,但这丑事终究是做下了呀。
为了弄清事实,裘夫人又叫人去喊了张仟才过来对质。
张仟才到的时候一脸茫然,似乎对着一大群小姐十分不好意思,低眉敛目,规规矩矩地看着地上,不敢多话。
裘夫人道:“你可认得这人?”
张仟才匆匆瞥了一眼,似乎对眼前的情况一知半解,道:“回夫人,他是与我一届的考生,即将一同参加春闱。”
“今日你可见过他?”
“见过。”
“何时?”
“就在中午的宴席上。”
刘举人目眦欲裂,道:“胡说!离了宴席你明明与我约到此处饮酒,你朝我酒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