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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县(2 / 3)

差下马。”

这时,寂静无声的马车才被徐徐撩起车帘,隋霜从里面走出来,不偏不倚的踩在县令这个人凳背上,这才落了地。

隋霜背着日头,发髻上的步摇微微晃动,折射出夺目的光辉,浅色的裙摆看似简单,行动间却是金光流转,那是绣娘拿金线一点一点绣上去的。

她立于原地,却好似白鹤化形,带着非人的冰冷与矜贵。

几方人马一时怔然,后才缓过神来,赶紧迎上,小心伺候,恭敬奉承。

这当然不是一个寻常钦差能有的待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嫡女的待遇,是满门清贵望山隋氏的光辉,是隋霜在这北陵境内,顶尊贵身份的映照。

两队人马一起进城,现在的乌县,却一点都不像是过段时间会发生难民暴动的样子。

整个县城道路整肃干净,甚至没有一点的牛粪和马粪。两旁的房舍显然是新修建起来的,往来的百姓也都衣着干净。

县令在一旁小心观察着隋霜的表情,说:“下官不才,殚精竭力也只能将乌县治理到如今这个样子,实是让钦差大人见笑了。”

隋霜可有可无的一点头,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由着这人猜去。

不成想前方拐弯处忽然冲出来一个小童,好似没有看路,直直撞向隋霜,可在仅差两尺的距离,忽然被一双手给提了起来。

徐宁妄将小孩放到一边,那孩子一句话没说,好似被这乌泱泱一大群人吓到,又一溜烟儿又跑了。

县令赶忙过来赔不是:“哎,下官管教不力,这小童顽劣,差点冲撞了大人。”他这么说着,又去瞄徐宁妄:“隋大人身边当真是卧虎藏龙,不知这位义士应当如何称呼啊。”

隋霜默默看了一眼徐宁妄,徐宁妄当场表演了一个眼含热泪,将落未落。

他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被抓着的那只摊开,刚刚拎那个小孩的时候,小孩儿挣扎,在他手心浅浅划拉了一道儿。

徐宁妄那么大个个子偏偏畏畏缩缩地往隋霜身前儿凑,软着嗓子说:“娘子姐姐,痛痛,吹吹。”

隋霜从下到上托住徐宁妄的手,转头万般无奈的对卢县令说:“抱歉,家夫脑子不太灵光,让您见笑了。”

说着便不再管卢县令如何震惊,一扭身,低头作出要吹的样子,正对上徐宁妄那双万分清醒的眼睛。

他戏谑的冲她比口型,说,娘子姐姐,吹啊。

隋霜托着他的手一下子扣紧了,然后他们俩的手背就一起开始疼。

她咬牙往这人手心吹了一下,这个混蛋现在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傻子身份了,这哪里是随机应变搪塞县令,分明是为这些天更苦的药报仇。

隋霜吹完就又恢复原先的姿态,和县令一起进了卢府。

故而没看到徐宁妄落跟在她的身后,一双耳朵尖儿红红的,想把那只吹过的手往衣服上蹭蹭,却又顿住,慢慢拢了手指。

好像把那一口清风,一点一点攥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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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卢府之中,卢县令设宴款待,酒足饭饱。

待其他的官吏散去,卢县令才笑呵呵地说:“我是丁酉年的举人,当时恰逢隋香主持科举,真是荣幸之至。下官不才,自然算不上是隋丞相的门生,可是隋相光风霁月,能恰逢其主持考试,也是荣幸之至,与有荣焉啊。”

隋霜不紧不慢的押了一口茶,说:“县令谦虚了,您能把这乌县治理的井井有条,应是大才才是。我一女儿家,得圣上垂怜,山高路远来此一遭,您若是我父亲的门生,我不是也有了个依仗不是?到时候定要回家同父亲说说,他的门生是如何的有才呢。”

官场如战场,没有了真刀真枪,可是话里话外的机锋却是打了不少。

这老东西一上来将自身放的极低,后又是奉承到她父亲头上,表面是要攀上丞相的关系,以便以后高升。

隋霜就顺着他说,先是以女子身份自言艰难,又表明了你给我在这里提供便利,我回去以后可以让我爹升你的官。

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是在耍什么名堂。

果然,她这话说完,卢县令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他连说了三声好,又赶紧传唤人:“哎,您这样下官怎得好意思呢。只能使尽了我这把老骨头,来让您不虚此行啊。”

随着县令的传唤,从内厅走出了整整十五个男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极好的样貌极清凉的衣着,一齐站定后,躬身行礼,喊了一声:“见过隋大人。”

隋霜面上不动声色,一口茶在嘴里滚了两滚才咽下去,好歹没呛着。

她是两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的阵仗。

“我看您这位……”县令表现得非常替隋霜着想,看了看一旁的徐宁妄,当着他的面说,“您看看,挑几个可心儿的替他伺候伺候您也好啊。”

隋霜无视了暗暗给她飚眼刀子的徐宁妄,眼睛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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