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都干了,去,给他倒茶。”
沈言之跟被针扎了似的,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说:“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隋霜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沈言之,慢悠悠开口:“沈大人,您说牝鸡司晨,惟家索之。隋某以为不然,此次溯州之行,咱们一起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不过隋某觉得,沈大人您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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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霜捏着杯子,把沈言之的狼狈当消遣,她仰杯却没喝到茶水,这才看到杯子还是空的。
旁边一个茶壶非常合时宜的递了过来,相当贴心的给了填了杯茶。
隋霜看见了将茶壶放下的徐宁妄,如今是在知府衙门,徐宁妄自然不能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还披着他那个乖巧痴傻卑微赘婿的皮。
只见这徐宁妄放下了杯子,整个人从后面环住了隋霜,将头搁在她的脖子处。
用外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姐姐,阿宁厉不厉害。”
又用只有隋霜能听到的声音说:“隋霜,你亲我做什么?”
隋霜转头,安静的看着他这双墨绿色的眼睛,用口型无声的回了他一句:你亲回来就是。
接着隋霜又揉了揉徐宁妄的头,用外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乖,晚上给阿宁吃好吃的。”
说完这话,隋霜立刻收起了满脸的柔情,转头去和张知府的亲眷接触,一点也没管身后的徐宁妄。
徐宁妄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热意消散,直到绷紧的肌肉放松,直到轰鸣如擂鼓的心跳平息,才低头,用非常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天。”
这边的隋霜已经取得了知府家人的信任。
张汝正有一个正妻和五房小妾,家里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只有长子刚刚加冠,其他的孩子均为小妾所出,年龄都不是很大,而长子远在别处做官,一时间也赶不回来。
张家宗族不在溯州,家中双亲已经亡故,这张汝正一倒,可真真是失去了主心骨。
张大夫人颤抖着手紧紧抓着隋霜的衣角,哽咽着说:“还好是大人您在这里,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张夫人以手帕拭泪,恐惧地说:“我家老爷勤恳为官,如何就遭了这样的祸端。大人,家丁后来和我说了,您说着到底是人做的,还是鬼、鬼做的。”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人做的。”一个尖刻的声音闯了进来。
进门的女人三十左右,穿红着绿,浓妆艳抹,额角有一抹头发垂在眼前。
“姓吴的,你怎得能这样说!老爷待你不薄,他都死了你居然还这样穿!”张大夫人怒吼。
进门的人是张汝正的第三房小妾,叫吴春华。她插着腰笑道:“哎呦呦,老爷就是喜欢我这么穿,我穿成这样怎的了,叫他死了死了,也高兴些不好吗?也许老爷看我貌美,禁不住诱惑,今晚还来和我春风一度呢!”
这张大夫人脸色涨得通红,被吴春华这个三姨娘气得差点直接跟张汝正一块儿走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撕扯起来,一声无量天尊打破了场中的剑拔弩张。
一老道发须皆白,带一小童,仙风道骨,进了院中。
众人见了他纷纷见礼,口称净安道长。
北陵皇帝追求长生,在国境以内摆了十二灵台,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北陵道观林立,信众万千。这溯州城中最最有名的,便是这位净安道长。
张汝正死的蹊跷,因此刚刚的小妾吴春华请来了这位道长。
众人待这老道恭敬有加,纷纷上前问候,隋霜却笔直的立在远处,显得格外突兀。
这老道搭着浮尘一一回礼,从人群里面直直走到了隋霜眼前,开口说道:“贫道看施主印堂发黑,今晚恐有血光之灾,还是不要出门为妙。”
隋霜用戴着佛珠的手腕回礼,对净安道长的话不以为意:“多谢道长,不过在下觉得,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净安看着隋霜的佛珠,问:“施主可是信奉佛教?”
隋霜摇摇头,说:“舶来之物罢了,在下平日喜欢抄些《道德经》。”
净安有些困惑了:“施主您抄《道德经》却戴佛珠,这是……”
隋霜笑了:“佛也好,道也好,谁能给我找出杀害张知府的凶手,我就信谁。”
她这么说着,转头温和对张大夫人说:“今日张大人的灵堂设在何处,隋某不太放心,想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