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事情,就不一定了。
“长公主,长公主!您别跑了,陛下说了,您今天不能出来。”
二马充耳不闻,用尽全身的力气避开后面的人,她知道今天是老师来了,而那个睚眦必报的皇帝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这样想着,咬牙跑得更快了。
二马脚步一停,她看到隋霜了。
老师站在殿门之外,受风吹日晒之苦,眉头微锁,唇色苍白,如同一盏出现了无数裂痕的美人灯独立于高台。
二马张了张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老师流泪的眼睛。
原来人真的是会为其他人伤心难过的。
一个轻柔的嗓音在二马身后响起:“长公主殿下,您该回去了。”
二马匆促间垂下眼睛,她发现了一件更让她难过的事情,老师在那里受罪,可是她连帮她遮一下阴凉都做不到。
长公主闭了闭眼,转身看向身后黑压压的侍从。
这些人,有时候是伺候她的奴仆,有时候是看守她的狱卒。
二马忽然掉头发力,身后无数双手想要抓住她,但只擦过她飞扬的衣袖。
她冲向隋霜,大声喊道:“老师!”
不能帮她,不能救她,那就和老师一起受罚。
即便是会被训斥、禁足或者再次被厌弃又如何!
而就在此时,消失许久的皇帝终于出现。
他好像根本没有刚才的事情似的,对大殿外的两人说:“啊,两位爱卿快快请起,朕去梅园赏花,竟然一时之间忘记了时间,真是辛苦了你们两位了。”
右相忙说不打紧,皇帝的梅园天下一绝,自然是梅园最要紧。
隋霜却万分没有眼力见儿的说:“三皇子的遗骸也在梅园附近,怕是皇上思子心切,去看三皇子了吧。”
嘉乾帝的脸都扭曲了一下,估计在心里念叨了一万遍的现在杀隋霜影响不好,有损自己的清君形象。
他这才皮笑肉不笑:“两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吕卿你御下不利,还得多亏了隋卿才给你解决了这个烂摊子。”
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刚刚金銮殿门前的日晒是大棒,给双方一个警告;如今委以信任是甜枣,便是要轻轻揭过这件事情。
为什么要揭过这件事情,皇帝都被人坑了怎么还想让右相活。
因为战事吃紧,推翻一个势力必然会造成权力倾碾,而如今的北陵却是但不得这些的。
北陵和南冶的战事中,北陵又输了。
北陵更朝迭代不过几十年,嘉乾帝是北陵的第二任皇帝,朝局将稳未稳,亟待革新,边境有南冶虎视眈眈,沿海海盗猖獗肆虐。
在打仗打输了的信函传到京中的时候,吕长茹就死不了了。
他就是想死,都得换个时间再死。
果然,皇帝果然选择小惩大诫,两边和稀泥。
这件事看似是两边都吃亏,但其实对隋霜更不利。
皇帝也许从此对右相有所猜忌,会一丝一缕的拨出右相的势力,可是隋霜将会在这期间遭受右相势力不顾一切的报复。
隋霜让皇帝最疼爱的三皇子死在外面,皇帝怎么会善罢甘休。
即便是这样,嘉乾帝还是好似宽厚地摆了摆手:“便是这样吧,朕也该歇息了。”
右相听着这话,那颗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重重落回了肚子里,他叩拜行大礼,一只脚跨出了大殿高高的门槛,如同跨出了鬼门关。
忽然传话的太监过来:“皇上,云妃娘娘说两位大人今日劳累,恳请娘娘将两位大人今晚留宿于宫中。”
皇上想了想,点头同意。
右相只得将脚又垮了回来,再次谢恩。
右相恨透了隋霜这张平静的脸,他在出门的时候,故意凑近了悄声对她说:“贱人,云妃今晚一定会杀了你,到时候我就把你尸骨扔进最脏的窑子|里,奸完之后喂狗。”
隋霜终于转过了头,那双黑琉璃似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吕长茹,冰冷的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右相莫名被看得心虚,他张嘴想要说什么。
大殿外人声陡然嘈杂,浓烟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远远便听见一人高呼:“不好了皇上!走水了!”
嘉乾帝噌站起来,他被烟呛着,咳得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问:“是哪里走水了?!这烟雾怎么这样的近!”
通传之人哆哆嗦嗦的回禀:“回陛下,是、是……”
嘉乾帝更加着急了:“到底是哪里啊,你倒是说啊。”
仆从说:“是皇上您的梅园。”
嘉乾帝喜好梅花,在宫中种了满园的梅树,即便是深秋梅花不开,也要让宫女手制上万朵的假梅系于树梢,以表达自己的高洁品行。
假梅饰以香粉,风吹过花浪翻飞,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