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李程登基后的第二年,这里面有件事情李程没有和隋霜说,他曾经严令禁止百姓们提起隋霜,销毁了关于她的一切话本,如果发现私自供奉更是要杖责三十。
李程曾经是恨过隋霜的,他同表妹青梅竹马,年幼时也曾经许过海誓山盟,他那时候觉得前路诡谲难行,回头看到表妹冲他微笑,总是有使不尽的力气来去为心爱的人谋求一个皇后之位。
而一朝阴差阳错,为了让自己的皇位更加稳固,他不得不娶左相的女儿来拉拢对方。
因为这件事情,表妹以泪洗面,大病了一场,伏在他的膝头哭诉他的抛弃,而李程不单单对表妹心怀有愧,他还痛恨这个需要通过姻亲巩固地位的自己。
身为满朝交口称赞的太子,李程无疑是骄傲的,他曾经以为皇位不过是唾手可得东西,而今却需要娶一个女子来去维护他的权力。
他难以自控地开始连带着恨上隋霜。
即便他这样做归根到底是因为嘉乾帝不肯放权,而且在年纪渐长后变得疑神疑鬼,处处苟责于他。
即便隋霜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还是难以自制的怨恨她,在大婚之日去找表妹,故意冷落她,无视她。
然而他名义上的这位妻子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而这种恨意在隋霜领兵出征名满天下后变得更加地复杂。
他不知道这种复杂是什么,只是在隋霜死后每每听到她的名字都觉得羞恼。
于是下令毁掉关于隋霜所有的一切。
李程当时得意洋洋地觉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抹除掉隋霜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然而当他再次看到这个牌位的时候,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
反而,他的心里是震撼的。
李程好像这才学会转头回望,看向这个好像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人,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
他的心脏开始发疼,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而事到如今方才后知后觉,无比可惜却又于事无补。
李程立于原地久久无言,而后亲自上前,给隋霜上了三炷香。
他这样想着,看着眼前这个仍旧活着鲜活的隋霜,日思夜想的思念在此刻溢满流出,占有欲与征服欲疯长。
回忆很快,李程不想再想那些岁月。
他慢慢凑近隋霜,抬起的手指靠近隋霜的下巴:“朕的小菩萨啊,你渡了那么多的人,就唯独不能渡我吗?”
隋霜冷眼看着此刻情|动的李程,那张暴露情绪的脸庞分外的狰狞丑陋。
她轻轻说:“李程,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因为你杀了我全家还是因为你断了边境的药,将我逼死在临祈城上?”
李程一顿:“浅露,你就这么排斥我吗?我明明已经知道错了。”
隋霜只是静静看着他。
李程痛苦道:“浅露,你别逼我。你的翅膀太漂亮了,别逼我打折它们。”
隋霜不理会这句:“来人啊,给我把太子殿下请出去。”
屋里屋外被层层叠叠的护院和暗卫包围,李程咬牙,不得不往后撤出了一段距离,瞪了一眼请他出门的下人。
转而又深情脉脉说道:“浅露,院子里都是些补药,不太值钱,给你留着泡水喝吧。”
隋霜点点头,还不等对面的人因为她的答应而感到开心。
她接着说:“毕竟太子殿下最近没钱了,留着泡水的东西我还是看不上的。”
隋霜盯着李程淡声说:“给我通通扔出去。”
指挥使府的人令行禁止,说扔就扔。
李程的下人想要阻止又不敢,小心看着被打了脸面的李程。
李程被隋霜这样干脆地撅了面子,先是不太痛快,继而又笑了起来:“浅露,还记得你当初住的那个院落吗,我会命人打扫好,迎接你入门的。”
说完这句话李程大步离开,及至出了指挥使府邸的门,他才停下来抬头盯着这处高大宅院的牌匾。
李程不可抑制的回味着隋霜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忽然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隋霜这辈子那个碍眼的夫婿呢?
为什么她上辈子逃婚了这辈子却没有?
李程抬手召来手下:“那个入赘的傻小子可有什么特征,长得如何?”
下人想了想,接着说:“殿下,那人虽然是个傻小子可是武功却不弱,当初探查的人根本不敢靠近,不清楚长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说隋大人的这位夫婿吧,好像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而指挥使府中。
隋霜皱着眉揉了揉额角,像是在对一旁的春茶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说过的,只要有我在,你即便是自断双腿,爬也爬不出我北陵的城门。”
徐宁妄如果想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