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山里昼夜温差比较大,空气中的凉意渐重,凉水浸透皮肤的一瞬间,还是让司习韵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今天是最后一天实地留访,满打满算,原计划的十几户老人基本就都可以访问结束,司习韵一大早起来洗漱,随后将路云和的冲锋衣外套整个泡在盆里用手轻轻揉洗。
衣服上没有太多污渍,大致清洗之后,司习韵快速关掉水龙头,两只手被冻的通红,她取下衣架,踮着脚尖将衣服挂在院子里的细铁丝上,使劲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
出奇地看见刘佳奇竟然是第一个走出房门的人,她打趣道:“今天起的挺早啊!”
“啊——哈哈。”刘佳奇愣愣的,不顾炸毛的形象,似乎还在睡梦中没有出来,神思游离在外,他抬手挠挠头,半梦半醒地说:“路哥感冒了,有点发烧,我去给他找点药。”
“他感冒了?”司习韵捕捉到关键字眼,皱着眉头思索,估计是昨天早上淋了雨,晚上还将衣服给了自己导致的,她压下内心的不愉,问:“江叔家里有感冒药吗?”
“不知道。”刘佳奇眯着眼睛摇摇头,风从裤缝里吹进去,将穿着花短裤的刘佳奇冻的一激灵,有点破罐子破摔地说:“先找点药,让他随便吃点。”
路云和要是听见,一定死也不吃他送的东西。
“药还能随便吃?”司习韵震惊地看着他,略带怀疑地说:“你还是和路云和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们都买点。”她宁可怀疑两个人都感冒了。
“队长,你是好人,这个世界有你而灿烂,这个团队——。”刘佳奇感动的稀里哗啦,开始拍马屁,大早上抒发感情。
“停停停!”司习韵立马打断他,“今天你俩先不用参与任务,好好休息吧。”她说完就立马跑开,十分害怕刘佳奇忽然地抒情。
“这么好。”刘佳奇后知后觉地自言自语,眼神飘忽地看着前方,心里念叨着,“我路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还是很有希望的。”等司习韵走了半天,他才美滋滋地回到房间准备继续补觉。
“咦,路哥你怎么醒了?”刘佳奇走过去,踢掉拖鞋,自然而然地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一盖,悠哉悠哉地躺平。
路云和瞪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离奇苍白,两个鼻子都感觉十分堵塞,整个人满脸写着很不好,别惹我。
刘佳奇厚脸皮地笑笑,在路云和的被子上轻拍两下,仗着路云和生病使劲挑战他的底线,“乖,睡吧。”说完立刻卷起被子准备进入梦乡,就被后面的人踹了一脚。
“别闹。”刘佳奇砸吧砸吧嘴,闭着眼睛胡言乱语。
身后没有动静,五秒后,刘佳奇感觉自己腿上突然泛起一阵凉意,他伸手在周围摸索被子,却始终抓不住,迷糊之下睁开眼向后看。
“干嘛啊?路哥!”刘佳语气充满不愿意,伸手去扯自己的被子,我也被路云和一巴掌拍开,这下刘佳奇彻底醒了,他不满地抱怨,“还让不让人睡了。”
“几点了。”路云和一张口,嗓子哑哑的且带着很重的鼻音,就像声带被割裂一般,他不舒服地偏头小声咳嗽,质问刘佳奇,“不知道今天有任务吗?还睡?”他忍着难受一口气说完。
“队长让我俩休息。”刘佳奇理直气壮地搬出司习韵解释。
“滚去收拾。”路云和咳嗽两声,不舒服地揉了揉喉结鼓起的地方,不容商量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管天管地,我不去。”刘佳奇第一次硬气了起来,虽然硬气没多久就开始认输,看着路云和生气的眼神,他心里开始妥协,“行行行,我去,我去行了吧。”
刘佳奇嘴里稀里呼噜地下床换衣服洗漱,十分钟能干完的事情愣是被他墨迹了半个小时。
路云和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强撑着精神下床洗漱,冷水被一捧一捧泼在脸上,换来了短暂的清醒,因为很快就会开始感觉脑子昏沉沉的。
他双臂撑在水泥洗手台上,低垂着脑袋,感受着自己沉重的呼吸,留给自己缓冲阶段。
“路云和。”司习韵手里提着一大袋感冒药,气喘吁吁地站在大门口放声喊他。
见路云和没有回头的动作,短暂停歇之后她立马跑进去,站在他身边,喘着大气,说:“你怎么样?还好吗?”
路云和摇摇头,从嗓子挤出来两个字,“没事。”他站直身子,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强打起精神,说:“先进去吧。”
司习韵满脸担忧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疲乏的姿态,心里开始责备自己。
她快速地跑进里屋,取出纸杯子配好感冒药,一并拿出去给外面坐着的路云和,“赶紧吃吧,感冒药。”
“你早上去买的?”路云和抬眼看着她,整个人病恹恹的,眼尾疲倦地挑起,沙哑的声音中隐匿着浅淡的磁性。
“对,你赶紧喝了。”司习韵将药放在自己手里递到他面前,皱眉眉头盯着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