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的物理题,她还是听不懂、只能坐在看台上编加油稿、游戏什么的一窍不通。
但当许砚连把伞都不撑、帽子也没戴,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的时候,她觉得许砚才是那个笨蛋。
她很难将记忆里那个聪明、从容、高岭之上的学神与雪地里的笨蛋联系到一块。
但她又想,如果他能一直是笨蛋该多好。
这样,她就能和他永远这样近、近在咫尺。
她是真的、喜欢他。
是很喜欢,是他从不曾知道的喜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伞。”
林霰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地问道:“那伞呢?”
许砚理直气壮地回道:“到这了才发现忘带了。”
林霰又气又笑,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许砚,新年快乐。”
冷冽的风将她的鼻尖冻得有些红,奇怪的是,眼眶竟也随着微微泛红。
她终于可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吹风,一起淋雪,然后送出一句新年的祝福。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已足够。
本不该再有任何奢望。
许砚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落雪,笑望着她,“新年快乐,同桌。”
她不该有所期待。
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同桌而已。
除夕的她收到了很多份祝福,但只有现在的这一句,能拨动她心上的弦律。
可注定,只会是单弦之音。
仅是她一个人的弦。
林霰呼出一口热气,故作轻松地打趣道:“我还以为许神的除夕夜,一定会忙碌得没空群发祝福,为什么会闲到吹风淋雪?”
许砚指了指旁边的雪地,“有没有兴趣放烟花?”雪地上摆了几簇不起眼的烟花棒。
“在这里?”
这里是A市有名的别墅区,独幢独户、视野宽阔,但也是出了名的僻静,似乎热闹的烟火气本就与它格格不入。
即便是除夕的夜晚,这里也是一贯的冷清。如果在这里放烟花,定然也是热闹全无,索然无味。
许砚摇摇头,将地上的烟花棒捡了起来:“不是,带你去个地方。”
新年的公交早早地停运了,许砚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车,带她去有“年味”的地方。
出租车穿过僻静的别墅区,悠然驶向闹市。
她终于听见了久违的鞭炮声,看见了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闻见了爆竹燃放时散发出的烟火气味。
闹市的街头人声嘈杂,语笑喧阗。有两个可爱的孩童聚在大人的身侧,闹着去够大人手里的烟火。
越够不到就越着急,最后恼羞成怒地绕着烟花满圈跑。
林霰顿了顿,问道:“除夕……你没和家人在一起吗?”
“我本来是要和我妈一起吃年夜饭的,后来医院有急诊,她就赶回医院了。”
许砚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本消逝得极快,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林霰笑了笑,安慰许砚道:“没关系……看在同桌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放烟花吧!”
也许,只做同桌也不错。
至少还可以正大光明地陪他放烟花。
他们借别人的打火机,点燃了烟花棒。
一簇簇的烟花棒汇合在她的手中,星子般的光瞬时绽放。那一刻,她好似真的抓住了独属于他们的绚烂。
“怦——”几道弧线划破天际,在夜空中绽出各色的明花。流光溢彩的星光稍纵即逝,一如永不复返的青春。
苍穹之上的火树与银花,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无数的金雨散落下来,缔结了一场梦幻的绮梦。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绵绵不绝,她和少年站在烟花下,看彩色的精灵在苍穹之上飞舞,听清脆的烟花声坠入尘埃。
她大声地喊着:“许砚,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快乐。”
吵闹的爆竹声可以掩盖她的聒噪,也可以掩盖她深掩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喜欢。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说,以后的每一天,就算没有我。
你也要、永远开心。
“叮——咚。”
高悬在闹市商楼上的大钟在零点的时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向众人宣告着新年的到来。
闹市的人烟渐渐散去,一辆盛着糖炒栗子的小推车孤零地立于街道旁。
老板娘冻得有些发抖,塞了塞棉袄上的衣领,“小姑娘,要不要来点糖炒栗子?很甜的,冬天吃栗子会暖和不少。”
推车里的栗子被卖的差不多了,只剩了四五斤的样子。
许砚望了一眼推车里的栗子,淡淡道:“我们都要了,谢谢。”
“好、好、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