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的言梓,不是全年级最漂亮的那一个。
她毕业于知名专业院校,行业内三大之一,多的是漂亮美人结群出入,每日穿着不同品牌漂亮衣服,有些门路的早早进组拍戏,没有门路的努力攀附,纯情故事仿佛活在童话里,不活在大学校园。
她却是整个年级收到暧昧表意最多的学生。
长相不偏美艳,但清纯带欲,像一朵雨打水浇的小白花。导演专业舍友说她长着张有故事的脸,一颦一笑都像有戏,也像男人心中白月光的模样。
收到暧昧消息最多的那段时间,言梓同样也在疯狂收集盛淮的资料,圈内不泛富二代学生,大大小小递话不少,只是都被婉转拒绝。
室友不解地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帅哥一个,家里有钱,很小就出去拍戏,现在也有人气,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损失什么。”
言梓回:“眼缘不足,不太喜欢。”
“真的很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言梓正在看一部文艺电影的业内评价,企图在流水一般的好评中找到有价值输出的中立言论,闻言骤然收起旁边做笔记用的iPad。
“呃我……”
“她不喜欢男人。”
替她回答的是睡在她旁边铺的舍友,“你看她天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哪里像是对男人感兴趣的样子。”
对于这个话题,言梓选择沉默。
她们说得对。
可也不对。
并非不感兴趣,只是心里藏进了人,弯弯绕绕的心思都像被原生蜜浆灌满,时甜时涩,膨胀的疯热填充沟壑。
这个圈子多信玄学,几个同学一起去登山祈愿,她在寺院旁边的请愿树上认认真真写下两句稀松平常的祝福。
一愿盛淮平安顺遂,他想要的都会有;
二愿自己得偿所愿,顺利去到他身边。
两个人这几年,始终被言梓当做祈福后的馈赠,盛淮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日思夜想,终于想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本来不该得到,为什么还要惧怕失去。
想了几天的话抛出去后,言梓顿觉轻松,感觉到扳住她的身体缓慢往下的手指停了,只停在她肩胛骨部分,不轻也不重,浅浅淡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言梓睫扉微颤,点头。
“知道。”
“我们分手,分手后我会提出跟公司解约。”
“严总那边一直在联系我,我也有慎重考虑过,在你这里我不可能再往前一步了,但是在他那里可以。”
“而且……”
措辞她早已经编好,甚至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现在完全能够像寻常念台词那样念出来,且无比流畅。
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专业素质如此硬朗经得起推敲。
只是盛淮没有给她展示的机会,扳过她的身体,眸光昏沉,嗓音低凉,“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要干什么。”
他的瞳眸太过于清亮,此刻晃晃如昼,快要刺破她的软壳,言梓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扣住下颌,下一刻,感觉到昏暗的人影压上来,快要攫住她的唇瓣时,言梓低喘,瞳孔骤缩。
冷不丁用劲,推开他欺压过来的胸膛,开始往下走。
“我想跟你说的话今天已经说完了,后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签约年限还没到,剩下的事情我会找律师跟你谈。”
她不能待在这个房间。
这里满世界都是盛淮的影子,他惯常的房间布置、他用过的东西,还有他本人的身影,她要走,离得越远,越能干脆利落。
只是才走两步,便感觉有一道身影更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撑在一边墙面上,挡在她面前。
她停步,被困在墙壁和他之间,一时挣扎。
“盛淮,你到底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余光中有人已经站在主卧门边,面带尴尬。
是盛晏之。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在两个人争执中就已经进了门,此刻眼睛不知道应该朝哪看。
“你们要不,先穿上衣服。”
门再次被带上,房间中一片静寂,窗帘半掀,只有一缕光透过飘窗漫进来,盛淮忽而放开对她的钳制,随便抓了条短裤,靠在床边抽烟,神色寡淡地等着她穿。
她低垂头颅,想把衣服全部穿上直接走,却听到旁边男人撩吐一口烟雾,语气与寻常的调侃不同,淡凉而执着,“今天说不明白,你走不了。”
她默默抓起旁边崭新的吊带睡衣,套好。
再走出门时,便看到盛晏之正在往客厅内搬东西,看到她出来,立刻露出局促的表情,“我就是过来拿点东西,现在就走,你们……你们随意。”
也是此刻,言梓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