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似有怨气,话说得颠三倒四,不知道到底是观察所得还是发自内心,黏着男人唠叨一会儿,才说,“反正……不是正经人。”
这次,她整个人被扶抱着往前走。
胥绍在车边等。
看见男人出来,没有许多意外,恭恭敬敬地拉开后座,“盛先生。”
盛淮没有去后座,而是下颌微点,吩咐,“你打车。”
“先生?”
他径自走到车前座,把人放在副驾驶席上,又为她系好安全带,“我送她回去。”
砰的一下,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席,游刃有余的从停车位滑甩出来,往出口开。
副驾驶席上的言梓浑然未觉有什么问题,扯着自己衣领,往外拽,让热意消散点,眼睛眯着,尝试看清开车的人。
“胥绍,我怎么觉得,你开车挺飙。”
盛淮不咸不淡,在红灯转绿前瞥一眼身边迷迷糊糊的小酒鬼,懒得回。
小酒鬼喝多之后话不少,找了个话题还能聊,“你是社畜打工人,天天跟着非人类老板;我是社畜导演,每天要努力达到陈导的高要求标准。”
“说来说去,都是同类人,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你是个好人。”
盛淮轻啧。
胥绍是令人佩服的好人。
陈谋安是高标准好导演。
只有他是不正经非人类是吧?
车子开到了言梓所说的金潭路,找到了18号,潭茂小区,没有立刻带她下车,而是不紧不慢地眯着眼睛,抽了根烟,斜叼在嘴里,才睨她一眼,作为她口中不正经的非人类,拍醒她。
“到家了。”
言梓哦一声,翻个身,还想继续睡。
盛淮单手夹烟,在车外磕落一片烟灰,又问,“哪间?”
房子明显是言梓重新租的,位于学校和公司的中间位置,不是明星常驻地,环境不错但保密性一般,寻常只有言梓和经纪人出入,盛淮的车进来是一遭。
被卡在小区门口,连保安都要多问两句,直到他说出房间号、住户名,才被放进去。
房间不算大,高层三室一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私人物品也摆放整齐。
所有窗户都被封着,防止黏黏一不留神往外窜,他扶着人进门时,黏黏正缩在房间门口,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
看着他把言梓放进沙发后,又漫不经心摸出来根逗猫棒,三两下就蹦起来,来回转着圈蹿,小猫须立着,身上毛茸茸的小肥肉一抖一抖,中型猫科动物也要威风一把。
盛淮低笑。
“真成老肥猫了。”
他撸了把黏黏的头,环视一圈,“应该让你主人给你买个跑步机。”
黏黏喵呜,蹭着裤腿,撒娇。
远比沙发那位小主子会蹭。
盛淮好心好意喂了一点点水,放着没理,转而去看小主子,“你睡哪间。”
言梓昏沉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在解她的衣扣,不满意哼咛两声,冷不丁起身,睁着杏仁般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盛淮两秒,皱眉。
“盛……淮?”
下一刻,她扯过刚刚脱、下来的外套往自己头上搭。
“梦的太离谱了。”
盛淮:“……”
把人抱起来,给她弄了解酒茶。
中间言梓胃里不舒服,吐了两次,一躺上自己的大床,便全自动钻入被窝,迷迷糊糊掖好被角,在轻柔被褥中画出一道人形鼓包,缩蜷着,露出一截峰挑锁骨和明暗起伏的浑圆线条。
在疏白夜灯中影影绰绰。
盛淮喉结微滚,眸色浓稠几分,站在窗边,恰好挡住月光。
偶尔一抬眼,恰好看到床头放着策划剧本。
白底黑字,A4纸上只有两个字——
——《橱窗》。
他随意翻开,看了看。
里面是清秀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的笔记,各种颜色字体都囊括在内,勾画的快要看不清原本的剧本样子。
反面空白处,还有她抓狂的自述。
“要能展现出普通打工人的喜悦与崩溃,还要让能够打动难以共情的资方老板们。”
“既要又要,要要要要。”
“要die可能会更快。”
盛淮低笑,合上剧本。
临走之前,别有意味的为她留了张纸条,贴在她家里的冰箱上。
言梓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直到被闹钟叫醒。
头疼欲裂,她揉着自己的头,坐在床、上,发呆。
开始思索自己现在在哪。
哦,家里。
黏黏也在,懒洋洋地缩在家中旁边小猫窝中,日光太盛,反而没有让它出来玩的劲头,猫爪被舔的湿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