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总部位于故京,港城分公司属于境外分支机构,在内地与境外开展业务的逻辑有别,所以顾翊更多是交给当地的高级职业经理人打理,较少直接驻点办公。
是日,港城分公司的员工一听说这位故京的大BOSS要过来办公,各个严阵以待,严格遵守dress code,西装革履,衬衫套裙,精神风貌饱满。
高层领导已经准备好述职报告,等待大BOSS的聆听。
见到分公司员工这么大阵仗,顾翊轻轻蹙眉,看向周戬:“我不是说一切从简低调出行么?”
周戬低头认错:“是属下没办好。”
内心却在吐槽,他确实是告诉了分公司高层诸事宜简不必声张,可是以笑面阎罗在集团内的名声,谁敢真的从简啊?真是伴君如伴虎。
顾翊挥挥手,也没有计较,亲自安抚这一屋子正襟危坐的高管:“大家放轻松,也没什么要事。”
看到他微笑,大家更加紧张,这一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现在既不是年初年中年末那种重要时点,也不是重大项目到了关键节点。无风不起浪,小顾总此次来港必然是有目的,所谓“没什么要事”想必只是烟雾弹。
难道是要大换血?!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高管们脸色都变了。
见惯了别人战战兢兢,顾翊也没当回事,叫周戬安排一顿午餐,大家吃吃饭聊聊天,不必太拘谨。
这是鸿门宴还是杯酒释兵权?
高管们怀揣着惴惴不安之心赴宴,结果一顿饭下来风平浪静,甚至让人有种错觉,这位好像比年初过来视察时还要和颜悦色些许。
接下来的几天,顾翊似乎真的没什么动作,很平常地聆听工作汇报,开几个不痛不痒的会议。偶尔茶歇的时候,有人看到他手上拿一本册子,似乎在筛选什么。
高管们还是疑神疑鬼,疑心那册子是员工花名册,老板在想拿谁开刀。
有人试图通过周戬了解BOSS此行的目的。周戬不好明说,只是隐晦点拨一句“顾总明天要参加一个珠宝拍卖会”。
什么意思?是准备进军珠宝行业还是拍卖行业?或者被他们的工作状况气得不行要去买点东西散散心?
高管们更加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
顾翊的心思根本不在员工情绪上,工作时间之外都在看拍卖册子。他只有一次送礼的机会,务求精准到位。
周戬看港城分公司这些高管们惊弓之鸟似的,有几分同情,便在顾翊耳边吹风:“其实您看中那些珠宝,交给我们过来拍即可,不必亲自劳驾一趟。”
“我得过来,”顾翊目光停留在页面上那些绝世珠宝,口吻平淡而郑重,“我得亲眼看看那些珠宝的模样,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合适的。”
周戬自觉说错话了。
翌日佳士得拍卖会,顾翊准时参加,黑色高定西装熨烫齐整,比起工作时的状态不遑多让。偶尔有不通娱乐新闻的商界人士路过,认得那矜贵端方的剪影,小小惊叹一句:小顾总也会亲自参加珠宝拍卖会,是哪位美人得此青睐,又是哪枚珍宝有此殊荣。
顾翊挑了一个前排的座位,如其所言,要近距离看看那些珠宝是否合适。
落座后,顾翊松开西服外套的纽扣,姿态散漫慵懒,落在拍卖台上的目光却着力,似乎势在必得。
周围陆续有人落座,这场拍卖会保证金门槛很高,来者非富即贵。有些人来此不是为了某件珠宝,而是为了结识参拍的人士。
“顾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一道冷灰色西装身影伴佛寺香,男声彬彬有礼。
顾翊抬眸,是港城池家的掌权人池云司,顾氏在港城做生意绕不开的一家,亦敌亦友。
顾翊礼貌一笑:“原来是池董,港城真是寸土寸金,到哪里都能遇到贵人。”
池云司含笑:“是顾总佛面大,天下谁人不识君。”
两个男人简短寒暄,乍听起来是抬举对方,如果知道两家刚在港城一个地产项目上交锋过,就知道这话是讽刺对方了。
拍卖会准点开始,拍卖师落锤,请出今日第一件拍品,一串紫罗兰翡翠珠链,通透饱满玉质均匀,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起拍价九千万港元,是恰如其分的价格。
名流绅士陆陆续续举牌竞拍,一件件珍品落袋。
顾翊事先没有透露对哪几件拍品有意向,周戬也不确定他今天的目标是什么。好几件不错的珠宝落锤了,顾翊没有什么动作,不确定是还没有相中的,还是原来相中的在现场看来不过尔尔。
直到拍卖会临近尾声,拍卖师请出最后一件珠宝。奥斯曼帝国繁盛时期某位皇后的头冠,后来随着奥斯曼帝国瓦解,头冠流落到某位欧洲私人收藏家手中。
三百零八颗大小不一的钻石制成,中央是一枚完美切割的红宝石,足有一百克拉之重,美轮美奂。本就是一件绝世珍宝,因沾染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