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袁知晏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明日就能再给她医治了?”
“明天就给她打石膏。”宋清和无奈地扶额笑道,“喊个几次过过瘾得了,以后还是换个称呼吧。”
“得嘞,恩公您说啥就是啥!”袁知晏立刻狗腿地应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火盆中有炭花炸响,白鹭扶她起身,送众人出帐去。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世间万物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而丰盈。下了一天一夜的皑雪足足有半人之高,闪动的火把照亮一地洁白,不远处士兵们正埋头铲雪开道,在偌大的军营内挖出四通八达的雪径。
林枝放慢脚步,经过宋清和身边时,硬是从牙缝里抛出一句:“宋娘子,你我皆是性情中人,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实在是对不住,不知宋娘子竟有这一手好本事,以后还望多指教!”
说完这话,她紧咬嘴唇,原以为会听到对方的冷嘲热讽,不料宋清和神情平静。
“性情中人?要是没有真本事,谁会在意你的真性情呢。道不远人,自在人心,林医女不必向我道歉,若你真心想学,我定毫无保留。”
林枝一怔,待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走出数步远。风刮的正紧,她回过头,望见陆淮岳解开大氅披在那女子的肩头,银狐大氅映着雪色,刺得她眼睛一痛。
林枝神情复杂,握紧了怀中的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