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这边找的比谁都认真,脚步声离的田三董薇这边越来越近,董薇很明显能感觉到身侧之人线条紧绷,董薇心中默数:“一,二...三...”
还不等数到了四,田三那庞然身躯突然从草丛中拔地而起,手中大刀乍现将近在咫尺的桑氏吓得一时间嘴巴大张!
她求上门的时候,田三这人虽然长得几分吓人,但是总体来说并未对她动粗,而且手中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挥舞着这把大刀,可是如今她踉跄倒退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边姓严的察觉到这便动静,还没等反应过来,以孙四带头的十几人一下子围住了这支人数不怎么多的官兵队伍。
田三青筋微微跳动,觉得眼前这人实在可恨,刚想开口质问,却突然想起草丛中还有一人,遂道:“董姑娘,这位可就是你那屡屡置你于死地的继母?”
原本没想露面的董薇心中咯噔一下,无奈只能从草丛中站起,那边被田三大刀架在脖子上的桑氏惊讶的看着董薇,这小贱人不仅毫发无损还能跑能跳的,还被这些土匪尊称一句董姑娘,怎么能不让她恼火!
“董薇!你!”桑氏刚想破口大骂,突然感觉道脖间的刀刃发着森森寒光,她闭了闭眼睛,拿出了次次哄骗董父的演技道:“董薇,我们家养育你十几年,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如今还要置我于死地吗?”
董薇看着她这副做派,心里觉得厌恶,这种行径也不过就只能骗骗他们家那个没有用的董超罢了。
她上前一步,董薇站着桑氏瘫坐着,董薇一走进那压迫感便袭上了桑氏心头,平生第一次对董薇产生了恐惧,下一秒董薇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便直接掐上了桑氏的脖子!
一边孙四眼神突变,唯有田三始终不曾变过,在外行走讲究的就是一个果决,一旦有了一丝一毫的心软,很容易全军覆没。
手掌渐渐在桑氏那脖颈处收紧,桑氏的眼神从怯懦到怨恨,从愤怒到恐惧,直到全场寂静着看她一点点剥夺走桑氏的最后一丝空气,桑氏才反应过来去挣扎去掰董薇的手。
她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距离。
田三终于动了,他轻轻将剑柄落到了董薇的手背上,董薇乍然松开了手,她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让田三终是放下心防了。
田三在发现自己会武功的那一刻开始,便不能单纯的只是将自己当成是一个受害者,这个受害者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是将来可能会有某一日将剑柄指向他的危险性,只有她自己将把柄递到田三面前,两个人才能放下心防平等的进行交流。
就比如刚刚田三当众将她交出来,在她现身的那一刻,便和这帮土匪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还好,董薇本身也不想做个好人,桑氏眼中的恐惧也确确实实有让她爽到,只是自己不会轻易杀了她,否则本质上和这些人没有多少区别。
姓严的看董薇站在田三身侧,对着桑氏下了死手,更是声音颤抖道:“大胆贼人!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董薇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也懒得理会他,索性已经做了一次恶人,在桑氏还在大口大口呼吸的时候,她两步走了过来一脚踢上姓严的命脉,将姓严的疼的痛不欲生。
“呸,畜生!”原本董薇只能隔着书本子骂骂,现在能当面教训这个人渣,还不赶紧着机会。
田三看够了戏才道:“将这两个绑了,剩下的放回去,告诉你们县老爷若是想要人,派人来给了赎金。”
然后回身对着董薇抱了抱拳道:“今日种种田三得罪,改日必定登门致歉。”
然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走了,董薇一人看着田三那十几人队伍的背影,有些暗自琢磨。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的,自己正经一个庄子,怕是...
董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脚步虚浮着突然眼睛一亮,转身骑上马车,一人驱车回了庄子。山桃眼见着太阳落了山还不见人,有些着急,差一点就要召集着迟吾等人去找了,远远看着了董薇回来的身影。
她因为躲在草丛里一遭如今裙摆发丝都沾染了污秽,让人一见便知发生了什么,山桃慌忙将人迎进来关了庄子门,董薇这才娓娓道来,说罢众人也多是心惊胆战的。
迟吾沉默片刻道:“今日之事,明日官府必然知晓,咱们说到底是受害者,但是若是遇上了不开明的衙门,说不准还是会殃及自身。”董薇看向卓星言,这里好死不死就有个县令之女,卓星言沉思道:“今日之事我们只要有证据证明是无辜的,我父亲这个人认死理,不会伤害咱们的。”
卓县令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要不然不会稳坐县令位置多年,也没见谁说过不好。只是家门不幸,竟然出了卓尧这么个败类。
众人点点头心绪刚做放平,董薇却唇角一勾道:“或许我们不必坐以待毙,这世道本就不公,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却要在此担惊受怕,我们尚且还是庄子上的人,而若是村子里的平头百姓,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