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尧似乎并不在意今日谁对谁错,面上还是带着和煦的微笑,也好像是在看董薇的好戏并未置喙,但那看好戏一般的神情实在是令人不快。
董薇眯了眯眼睛,外面议论声不绝于耳,她陡然开口道:“山桃,将东西呈递上来。”一时间,众人目光就连那桑氏都看向她,心里不住下的打鼓。
山桃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将一封书信交于董薇手中。桑氏一见那信件样貌立时变了脸色,董薇对此置若未闻,并未接过,而是给了董超,对着众人傲气的声音响起:“桑氏勾结情夫,得以联系上山匪田氏,在我每日回庄子的路上劫持于我,而后她带人当面指责我与人私通,其中这个情夫一手为桑氏操办,信件当中写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桑氏还有什么话说。”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不光是董超睁着眼睛不敢相信,那门外的百姓早就瞠目结舌,就连卓尧的目光都落到了桑氏身上。
谁不知道,这十几年,桑氏在村子里的形象一直是贤妻良母,就算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愿意苛待董薇这个先夫人留下的女儿?结果转眼竟然就和情夫私通陷害人了!
董超没想到一直以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竟然背着自己在外还有情夫,当即一巴掌拍上桑氏的脸颊大骂:“不要脸!当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进的来董家门?你一直嫉妒沈娇,想要占她宅子,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还干出这等辱没门风的事情!”
董薇眸子微眯,她就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对于桑氏的那些心思不会丝毫没有察觉,只不过是装瞎纵容罢了。
只不过眼前这出狗咬狗实在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桑夫人竟然真是觊觎那沈娇的庄子吗?怪不得当年沈娇尸骨未寒董家马上就迎娶了第二位夫人进门呢!”
“我还当这桑夫人真是什么好人,还对一个继女如此宽容,没想到背后竟然做下这等腌臜事!”
门外唾骂声传到了桑氏耳朵里,她的脸色渐渐惨白。她本没想联系出嫁前的那位情夫,可是如今她日子过得不顺心,难免想起来曾经的少年所好。
结果两人一通信之下,却发现郎有情妾有意,又刚好那情夫识得田三这条路,这才顺理成章。只是他本都已经答应自己这些书信都已经烧了,怎么如今会在董薇手中?
桑氏不敢相信的往前爬了两步,着急的抱住董超的脚腕道:“不是的,我没有老爷,你听我解释!是这个恶毒不孝女,她想要颠倒黑白才捏造的这种信件。”
董薇见她死不悔改,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直接命人将那情夫带了上来!这才是真正令人惊讶!只见那男子长得白净,也是书生一类的,比起董超却是算是好看,但现在他心虚的不行,一跪在地上就开始哭喊:“县令老爷明鉴!是那妇人勾引与我,我受她蛊惑才帮忙牵线搭桥陷害这位小姐,我都是被蒙骗的啊!县令老爷开恩开恩!”
其实这事并不难查,只要顺着桑氏一介妇孺怎么会认识田三这样的土匪这条线上,稍微一查便有了眉目,董薇直接带着迟念去将人捉了回来,为的就是今日这种情况。
桑氏一见那书生顿时万念俱灰,随即来的却是滔天的恨意,她不明白少年喜欢的二人怎么转眼变成了指责对方的关系,慌忙看向顶上的董超,只见董超早就已经铁青着脸色道:“果然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养不熟!”
书生战战兢兢,他被撸来也有几日了,整日担惊受怕的在后院待着,如今是不是就能放自己走了?
事情真相大白,原本来捉拿的人竟然成了受害者,不禁让局外人唏嘘。桑氏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看向董薇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毒,可当目光落到情夫身上,又是一丝痛苦。
董超只觉得丢人,今日桑氏说有法子带他讨回庄子,他就不应该相信这个贱人!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形象今日一日之间全部没了,他突然觉得心窝子疼。
唯独卓尧看着这场闹剧道:“既然董姑娘是受害人,依照董姑娘看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卓尧问的随意,董薇眼皮轻抬却薄唇轻启道:“桑氏婚内私通,联系山匪害人害己理应浸猪笼。此人为毒妇牵线搭桥最后还不知悔改但是念在最后作证的份儿上,二十大板也就罢了。”
董薇答得认真,眼神在空气中和卓尧相交,二人停顿片刻卓尧才后知后觉董薇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于是危险的出言警告道:“如此重的刑法,董姑娘不怕自己名声扫地?”
阳光下少女对立而站,目光冷然移开,似乎并不在意的开口道:“卓公子看来并不知道我的恶名。不过没关系,名声和惩治恶人,”她陡然绽开一个笑容,“自然是后者更令人快乐。”
疯子。卓尧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对身后人道:“听不见董姑娘的话吗?照办。"
身后官兵这才悄无声息的上前将桑氏和情夫架起,桑氏一听浸猪笼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才开始破口大骂。而情夫早就吓软了腿,二十大板!不知道打完还有没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