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寂静的府邸,江简独身一人站在树下,就好像是他还在山寨之中一样,可是如今周围景象已变。
那个会站在他的身后,柔声喊他:“江简。”的女子并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环星,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陆公子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环境改变人心,原本在山寨当中也显得更加活泼的环星,如今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孔,他犹如之前一样公事公办的禀报。
陆巡,乃是陆蝉鸣的唯一嫡子,他不同于丞相府里的庶子们,他干净独特,从不与那些庶子同流合污,相对应的,它就像是那一池泥潭当中的唯一一朵莲花,将江简这个深陷泥潭的人,衬的十分不雅。
而三年前,丞相夫人病逝,陆巡按照旧礼,远赴城外的长春观中带发修行,为生母祈福。
自那以后,二人间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说来也巧,陆巡还未回城几月,江简便因为边疆兵变,不得不杀回王朝。
连带着在山寨的半年,江简已然在外流落一年有余,原本瘦弱的身躯,如今似乎变得伟岸了些,虽然穿上衣服并不能看出些什么,可环星最是知道,这身衣服之下,他们家主子是何等壮硕。
江简着一身玄色衣衫,微风微微吹起他的衣摆,在整个冰天雪地之间显示出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江简斜睨环星:“来了便说来了,回来了是何意?”
其实,在陆巡还没有去道观之前,又或者更早,在江简还寄住在丞相府的时候,陆巡便因为江简格外与众不同,而分外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曾几何时,再江简还不能辨别哪些是恶意接近的时候,陆逊其实就已经帮过他无数次了。
以至于后来,就算他搬出了丞相府,陆巡还是会隔三差五的来将军府找他。甚至于来的多了,在西边厢房还专门留了一个他自己的房间。
环星面露尴尬,自己因为时间太久,到是说顺嘴了,却忘记了江简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陆巡。
他们两个,一个是生活在万千宠爱里的丞相府小公子,另一个则是人人唾弃,没有人要的皇族遗孤。
每每当江简看向陆巡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得不到阳光的人在窥探那站在阳光下肆意成长的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陆公子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环星细想了一下,换了一种说辞问道。
江简这次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会客厅。
陆巡从一进将军府开始,便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他已经三年未见江简,可是在自己的印象当中,江简还是那个聪慧过人的兄长。
一路走过院子,陆巡在看到江简的第一瞬间,眼眸一亮,不自觉的喊道:“简哥儿。”
简哥,当年江简刚入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大人为了显示出对王爷之子的疼爱,张口闭口便是简儿,甚至比叫那些庶子还要顺口些。
可是他们分明知道,一个无父母,无人管教的孤儿,若是在丞相府中得到宠爱,剩下那些原本得不到宠爱的人,便会合起伙来针对他。
陆蝉鸣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利用这些孩童的心理,有意识的打压江简罢了。
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丞相府的人大多心机深沉,陆巡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
可在江简眼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只不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陆公司找我,可是有何事?”江简端气温热的茶水,一缕袅袅的烟雾从杯中升起。
他快有一年多不回府,这府上的一切看上去都破败不堪。当时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又有谁来帮他守住府邸?
适宜整个大院子里面,细细看过去竟是一派杂草丛生,就连这屋子的角落里都连着几个蜘蛛网。
不过江简混不在意,他依旧是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好像因为他的出现,这个破败的院子也变得没有那么不堪。
陆巡知晓江简一向不待见自己,可他还是握了握拳头,抬起头头扬起一个自以为善意的微笑:“我在道观中三年,三年未与兄长见面,不知道兄长过的可好?”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已经脱口而出。明明是这天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出来的嫡公子,看上去却格外的害怕江简。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不叫害怕,那是他发自内心的敬佩。聪明如他,就算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但他也能明晃晃的感觉到自己父亲对江简的恶意。
只是无人去在意这种恶意,甚至于皇上都在下意识的去忽略,去默认。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万人抛弃的江简,却能在十几岁的时候远赴沙场,挣得功名。
这在他眼里看来,已经是难得之举。
江简冷漠的抬眼看了他一下,那副长的酷似陆蝉鸣的模样,性格却天差地别。
“托你父亲的福,倒是还没死。”江简说的毫不客气,事到如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