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朝宋府驶去,女子靠在软垫上下巴一点一点的,猛咬一下唇才勉强打起精神。
下唇到现在还有些红肿,昨晚她扑过去后,没占到便宜不成,还被人抢了主动权。细细回味确实有几分滋味,毕竟上次从银阑楼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试试了。
即使后面势头越发猛烈,两人都默契地点到为止,并未越雷池一步。
宋亭晚倒是不介意有点什么,既已答应成婚,便用不着矫情。至于最后一步她是不可能跨越的,和秦溯寒亲密一事她并不排斥,只是不相信古代的避子汤。她不喜欢孩子,更不可能给秦溯寒生一个孩子。
许是头一回与女子接吻,在她主动后秦溯寒变得异常兴奋,跟她闹到半夜才肯罢休。第二日还未天亮便被拉上马车,砚书说西北那边已经同意着这门婚事。宋父得知女儿还在人世喜极而泣,不想女儿长途奔波,干脆让她从宋府老宅嫁过去。
从临州到西北,快马加急刚好要三日才能将信送个来回。宋亭晚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让她三日之内搬走,都是秦溯寒为了骗她的鬼话,自己早已掉进他的圈套。
一想到自己还上赶着去勾引他,宋亭晚羞耻地锤了一夜的枕头。每每想到此,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信是秦父亲笔写下,秦严为人刚正,颇有一番爱国忠君之心,早就倾佩宋大将军戍守边关的英雄气节,一听儿子愿意成婚,还是求娶宋将军的女儿,乐得一夜未睡,当即拍板同意,生怕秦溯寒反悔。
可惜以秦严的品级,未经调令不得擅自离京,否则定要亲自上门下聘。此事,也在信中向宋父告罪。
宋家那边异常顺利,当然少不了宋时彦的手笔。宋时彦与秦溯寒是多年好友,自是信任他的人品,得知阿姐也是愿意的,三天前受秦溯寒所托连夜赶回去同父母说明个中缘由。
宋亭晚轻按太阳穴,一想到要跟这个弟弟住一个月便头疼,这人听外人一句话便替她下了决定,殊不知他们姐弟两人都被人拿捏。
按照临州习俗,从下聘到成婚诸多礼节,至少也得三月。秦宋两家都对婚事格外满意,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怕出什么变故,干脆缩减到一月。
马车悠悠停下,宋亭晚从昏昏欲睡的状态苏醒,提裙下去。上次是从偏门进到宋府,没想到正门竟是如此宏伟,镂空的雕花设计虽有些过时,但瑕不掩瑜。论恢宏大气,就是秦府也比不上。
正中央立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夫人,一袭深紫色金边对襟,头戴同色抹额,脊背挺直,精气神十足。
宋亭晚受宠若惊,没料到宋老夫人会亲自来接她,连忙过去行礼,生涩地喊了一声祖母。
宋老夫人慈爱地抚摸她的脸,眼泛泪花,几欲落泪:“好孩子,与你父亲生得真像。”
宋悍二十三岁便离开临州,宋老夫人与儿子二十多年都未相见,孙女更是从未见过。宋悍不善言辞,心中思念母亲,也只是偶尔送一次书信。
宋老夫人近几年眼神不大好了,极少回信,只隔几年宋时彦回来探望才能得知西北那边的是否安好。
想到偌大的宋府几十年来只有宋老夫人独自居住,宋亭晚心软了软,上前亲热地搀住她的胳膊,引得宋老夫人转悲为喜。
毕竟还要在宋府住上一个月,哄好老夫人总要方便些。
祖孙两人进到府中,老夫人支给宋亭晚一个婆子安排她的起居,婆子是跟着老夫人陪嫁来的,是府里的老人,事事安排得当。
宋亭晚与她闲聊几句便打发她离开,扑到属于自己的大床上,连衣裳都未来得及脱下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次醒来,已是酉时。
太阳刚落下,天边尚有余晖。
老夫人那边派人让她去正院用饭,一顿饭宋亭晚就没自己夹过菜,上一秒刚把碗中的菜解决,下一秒又堆积成山。
老夫人又给她夹一筷子红烧肉,问她:“祖母这里的饭菜可还能入口?若是不爱吃,祖母再去寻些其他菜系的厨子。再过一个月就要嫁人,以后祖母再见你可就难了。新月,去把炖好的银耳莲子粥端上来。”
宋亭晚是真吃不下,看着碗里的半肥半瘦腻得慌,见老夫人还要加菜,连忙阻止:“祖母,我真的吃不下了,若是吃得太胖连婚服都穿不上了!”
老夫人朗笑几声,虚点她道:“你啊你,也不害臊!”话是这么说,倒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用过饭后仔仔细细洗漱一番倒躺在床上,眼神清明,毫无困意。下午睡得太久,今夜恐怕无眠,索性将包袱里的那张名单翻出来研究。
宋亭晚猜测被划掉的人应当已经死了,刨开最后几个看不清的,前面的名字只有一个是认识的——柳茯。
若是柳茯,便不用着急,等成婚后自然有时间接触。将名单收回去,翻了个身。
第二日醒来又是顶着个大黑眼圈,随便扒拉几口粥就没了食欲,昨夜吃得太多,到现在都有些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