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晚悠哉游哉蹭了顿饭才从踏梅院出来,不得不感叹黄嬷嬷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红烧猪蹄肥而不腻,配上蜜汁更是回味无穷。
半颗万灵丹被她盘在掌心把玩,任性地想,干脆用万灵丹将黄嬷嬷换过来,反正要这一半也无用。凑齐另一半何其艰难,不如美食下肚来得畅快。
宋亭晚摇头又叹气,先是失了半颗,又送出去半颗,最后回来半颗,她这是注定要和秦溯寒纠缠。
想到秦溯寒,宋亭晚顿住,猝然反应过来她遗忘了件事,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放在他这里是小事,放在秦溯寒那里也许是件大事。
宋亭晚一拍脑袋,拉起新月便开始狂奔,心中默默祈祷秦溯寒可千万不要等她吃饭!
还未踏入院子,透过竹林便隐隐露出黄光,宋亭晚以为出了什么事,干脆甩下新月轻功飞去。刚落地眺望一眼,悬着的心放下,觅竹院灯火通明,不仅主屋,连未住客的厢房都点满灯。
秦溯寒并不喜亮,往往她刚躺上床便吹灭灯火,宋亭晚有种不好的预感。
战战兢兢停在门前,手拿起又放下,影子从左边晃到右边,里边传来脚步声,门被人拉开,男子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
两人对峙几息,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宋亭晚正想先打破僵局,男人已经转身坐回桌前。视线随之开阔起来,饭桌上的各色菜品,样样都是她爱吃的,也不知秦溯寒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视线重新回到桌边的男人脸上,面如冠玉,气质出尘,与往日没什么区别。面上也看不出愠色,一双眼沉静如深潭,薄唇轻抿着。
宋亭晚深知秦溯寒是喜形不露于色的脾性,不敢大意,乖巧地坐到他对面,给他夹了一块卖相最好的瘦肉:“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点了这么多灯?”
秦溯寒抬眸看她一眼,夹了一筷子青菜,咽下后才答道:“没什么,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罢了。”
这话阴阳怪气的,宋亭晚叹息,秦溯寒果然生气了。埋头扒了一口冷掉的米饭,思考着如何开启下一个话题。还好她习惯吃三分饱,再陪他吃点也没什么问题。
米粒在舌尖打转,偷看一眼对面的人,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那块瘦肉没动。
不免庆幸,还好秦溯寒只是以为她晚回来一会,并不知晓他已经在别处用过饭,只要她不露馅,还有回转的余地。宋亭晚主动夹了一块红烧肉彰显自己胃口不错,等吃进嘴里,又被腻到反胃。
秦溯寒面无表情地给她倒了杯冷茶,顺理成章地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距离陡然拉近,宋亭晚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挺直脊背,愈发端正自己吃饭的仪态。
等半碗米饭下肚,宋亭晚觉得是时候说自己已经吃好,转头笑眯眯的盯着旁边的人。谁知还没来得及说话,碗里又多了块红烧肉,比方才那块还肥美。
肥美得看不见一丝瘦肉。放在平时她一定毫无怨言地吃了,现在是真吃不下,要怪就怪黄嬷嬷做的红烧猪蹄太过美味,活活占了她一半的肚子。
秦溯寒看出她眼里的拒绝,也不恼,抬手给她夹了另一块瘦的,递到她嘴边:“白轻轻说红烧肉是你最爱吃的,今日是胃口不好吗?”
都亲手喂她了,不吃说不过去,一坨肉还是塞得下的。宋亭晚低头想咬,又被他移开,差点一口咬在他手上。
男人勾起嘴角,歪头与她对视:“还是说你在别的地方吃过了?”
明明是问句,从他说口中说出仿佛一种肯定的意思。
“没有,没有。”
宋亭晚心虚地不敢看他,一手攥住他的手腕,迅速就着他的手咬住,牙齿不小心碰到筷子,秦溯寒手指微曲,将她碗里没吃到那块夹入口中。
宋亭晚眼睁睁看他吃下,不得不感叹秦溯寒够狠,为了惩治她,连自己都不放过。边咀嚼边观察他,见他眸中终于燃起光亮,不似方才冷淡得快要结冰,默默舒了口气。
刚想感叹这男人还是很好哄的,紧接着唇边又送来一筷子。
秦溯寒:“喜欢就多吃点,砚书特意从酒楼带回来的。”
什么砚书,还不是他让砚书去的。宋亭晚咬牙又吃了三筷子,只觉已经到了极限,再吃怕是要吐出来,偏秦溯寒还尽给她夹一样菜,哪怕荤素搭配也好啊。
宋亭晚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有苦说不出。气自己非要撒谎,骗秦溯寒,撑成这样是她自作自受。她现在看见筷子,胃里便开始翻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真的怀疑秦溯寒喂她喂上瘾了。
男人无视她哀怨的眼神,想接着喂她素菜,宋亭晚愤然反抗,一口咬住他的筷子,但也仅仅是咬住他的筷子。
秦溯寒试着抽出没有成功,被她幼稚又天真的举动逗笑,如冰川融化,绿林翻新。
“不逞强了?”
“你知道还为难我。”
宋亭晚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