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以前,千芳楼,秦溯寒敛目向对面的男人汇报着什么,思绪止不住地乱飘,只在外边耽搁一个时辰,宋亭晚应当不会这么早回来,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嘴速也越来越快,将昭王府发生的事一气呵成说了出来。
其中自然隐去了宋亭晚的部分,只称他赶到的时候昭王已经葬身火海,那份名单更是只字未提。太子捏起酒杯浅尝一口,目光定在左手旁的信件,他点了点:“就只找到这些?”
“是。”秦溯寒颔首,只是顺手带出来的几封无关紧要的信,算是一个交代。
太子不满地放下酒盏,前倾过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觉得是不是老五干的?”
“溯寒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坊间有传言是名叫风路行的人所为,但也只是传言,风路行此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无从查起,是否如传闻所言还需考证。”
秦溯寒此番话听起来颇有些道理,实则并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若是只说一句不敢揣测推搪过去,太子非但不会买账还会有所怀疑,加上一个虚无缥缈的风路行便算是给出方向,怎么查就是太子的事了。
他虽然答应帮太子,不代表就要暴露萧灵的身份,毕竟宋亭晚现在算得上是“萧灵的人”,也不知她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想到这,秦溯寒归心似箭,抬眸对上面前人的视线,提醒道:“一月之期已到,殿下该赐药了。”
“瞧本宫这记性,倒是忘带了,过几日再给你吧。”太子身边的侍卫动作凝滞一息,将准备好的东西又放了回去。
太子欣赏对面人的表情,果然有一瞬间的愕然。解药只有他赏,没有别人要的份,他脸上的笑意藏不住,打趣道:“溯寒不会怪本宫吧?本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放心,事成之后所有的万灵丹都是你的,足够你长命百岁了。”
秦溯寒弯了弯嘴角,眼里笑意荡然无存,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太子给他下毒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他,每月给一次解药,解药他很熟,万灵丹罢了,世人趋之若鹜,到了太子这里却可以随意赠人。
不过他不打算深究万灵丹的秘密,只要知道一颗就会让他失去宋亭晚便够了,秦溯寒眸光幽幽,他要收尽头天下的万灵丹,为了留住那个人。
晃神中,手臂一重,一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压了过来,晃动的酒杯飞落几滴液体,秦溯寒嫌恶地掸了掸不幸沾湿的前襟,极淡的酒味萦绕鼻尖,他眼锋一扫,视线有如结冰。
女子一接触到便木着脸识相地起身了,她心里怕极了,又不敢违抗贵人的命令,硬着头皮道:“公子恕罪,奴家不小心弄湿了您的衣裳,这就带您下去更衣......”
说着就要去拉他的衣袖,秦溯寒挥手避开,那股甜腻的酒味夹杂着胭脂味直往他鼻中钻,他忍着不适看向太子:“谢殿下美意,只是衣冠不整愧于面君,溯寒这便告退了。”
“谢”字一说出口,太子便知道秦溯寒看穿了他的把戏,烟紫是他特地搜寻来的妙人,既然秦溯寒不识好歹,那就只好自己收用了。他鄙夷地哼一声,揽住烟紫不盈一握的腰,低头享用起来。
......
是夜,植菊院。宋亭晚翻了个身,终于爬坐起来,想唤新月给自己倒杯水,又想起自己不在觅竹院。她忍着喉间痒意,重新钻进被窝,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本就有恋床的习惯,再加上心里藏了事,更睡不着了。就这么翻来覆去一夜,天方拂晓时,宋亭晚才渐渐有了困意。她不出门,植菊院无人敢扰她,这一觉便睡到用晚饭的时候。
柳茯怕再睡下去会出事,冒着惹恼宋亭晚的风险亲自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坐在饭桌上,宋亭晚仍有些倦倦,筷子一点一点戳着米饭,唇自然地闭着,满桌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她丝毫提不起胃口,腹部反倒有些胀气。
柳茯起身给她呈一碗酸汤开胃,为了避免弄湿衣衫,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皓腕,俯身时嫩黄的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腰身,宋亭晚咽了咽口水,视线向上移动,面若桃花,眼角带魅,若她是男子与柳茯朝夕相处必定会动心......
绷紧的心弦仿佛被拨动一下,宋亭晚按下筷子起身,如果秦溯寒真的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柳茯恐怕早就得手,还有她什么位置?相通这一点,她转身出门,越跑越快,巴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觅竹院去。
柳茯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将呈好的酸汤移到自己面前。
宋亭晚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一闻见他身上的脂粉味就被冲昏了头脑。是,她误会在先,可秦溯寒就没错吗?明明解释一句就能哄好她的,除非他不想哄......
想到这,她脚下一滑,险险撑在墙边才没从阶梯上滑下去,低头看一眼掌心擦出的血珠,心道,非要他哄不可。宋亭晚一个翻身,如鱼一般从窗口钻进去,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她两手交叠坐在床榻前,忽然有些紧张,就在几个月之前她就穿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