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暖阳乍现,透着金色的光辉唤醒沉睡的万物,晨曦微露,青草地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熠熠发光。
容絮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向来是个贪睡的性子,在神界每日不睡得日上三竿定是不会醒来的。如今在这里得遵从着泽息的作息,每日都准时被度临唤醒。
从床榻上坐起身,纤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脑袋上还顶着一撮小呆毛,柔顺的青丝随意地飘散在锦被之上,惺忪睡眼的模样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度临催促的敲门声仍未停歇,她只得起身去给他开门,“来啦来啦,别敲啦。”
说话间还拖着懒洋洋的尾音,一袭简单的白色绸缎衣物柔顺地垂落,玉足落地,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衣物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微微起伏,衬得人更加乖巧。
房门推开,度临习以为常,容絮的性子这段时候相处下来他已经了解透透彻彻,“仙子,今日要去拜见天君,耽误不得。”
容絮摆了摆手,便重新往房间内走去,既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越是这般摸不透,度临就越着急,他只好跟着容絮的脚步进了房间。
“阿絮仙子时辰不早了,莫要天君等久了。”
“那是你们的天君,你们尊着敬着,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容絮显然不急不忙,连衣裳都未曾换。
见她这般,度临焦急道:“仙子,仙尊让我来喊您,仙尊也等着您呢,要是去晚了我这边也不好交代呀。”
容絮重新坐会床榻边,指尖捻着昨日褪下的衣裳,长叹一声,无奈道:“既然着急,度临你好歹也出去让我换衣裳呀。”
反应过来的度临连忙退下。
容絮思忖半晌,没有穿昨日的衣裳,重新换上一件天水碧色的神界服饰,古朴华丽的长袍如同浸润在岁月的长河里,袖口处的如意金丝花纹增添了几分庄重,淡黄色的腰带又增添了些许柔和。
无论如何她有着她的傲骨,神界脸面不能在她这里丢了。
只不过发髻依旧是她的难题,只得如同昨日一般简单用发带束起。未施粉黛的面容却美得如同春日盛放的花,裹着馥郁的芳香,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毫无疑问,那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睛让她温润的面容多了三分攻击力,而她自己的气势又将那三分攻击力发挥到极限。
昨日崴脚处的淤青还未散去,传来丝丝蚀骨的刺痛,密密麻麻最是折磨人。可容絮骨子里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想起昨日泽息的话,她自然是不会再服软。
把牙咬碎了,她也要忍过去。
正殿里,泽息依旧是一身的黑色长袍,腰间的束带让整个人身姿更加挺拔。他似乎是酷爱这个颜色,身形清瘦面容清冷,再配上这一身黑衣,显得人更加孤寂,总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模样。
明明是温润少年郎的长相,却偏爱一身黑衣,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总是不解。
泽息压低着剑眉,削瘦的长指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见人过来了便直接起身,道:“走吧。”
他生得高腿也长,步伐迈得大走得也很快,一出门便腾云飞在空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了容絮没有跟上来。
还是度临着急忙慌地腾云过来告诉他,他才意识到人没有跟过来。
好吧,这位战神大人又忘记了她如今同凡人没有区别这件事情。
泽息回来时,负手悬立于高空之中,垂眸神色复杂地看向容絮,给人的感觉总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和瞧不上。
容絮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路上,气氛处于诡异的静谧,一向如同麻雀般叽喳话不停的容絮破天荒的一路无言,倒是让泽息有些许不自在。
“等会见了天君,他问什么你如实告知就行,不用怕。”他开口道。
“怕?我为何要怕天君?这六界还没有我怕的人。”容絮随意地坐在云雾之上,双腿垂在空中摆动着,俯瞰着云雾之下的风景。
山川河流,的确同神界不大一样。
“那就好,天君心思深沉…”
“仙尊,在你眼中有心思不深沉的人吗?”
容絮转头看向泽息,倒映着同他视线交错的泽息,琥珀色的瞳仁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澄澈纯真,却又带着些揶揄嘲弄。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同棉花般洁白的云霞交织变幻。泽息没有回应她,他只觉得最近荒谬的情绪总是莫名产生,他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亏欠。
拿了她口中保护好的金莲子,总是得还的。
正好,他也不喜亏欠她人。
*
仙界天宫。
仙界的殿宇一派恢宏气势,白金色锻造的殿宇融入苍穹之中,云霞为景衬得整个殿宇仙气飘飘。云顶檀木做梁,东海夜明珠做灯,淡黄色的流光穿梭在黑暗中照明。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