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就摸到靠近中心区这边,来者的身份非常好猜。
黑影走近了她,露出一张唇角带伤疤的脸。
“我退出了。”
这是甚尔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知道宫永一直在谋划着颠覆高层对咒术界高层,有时候闲来无事他也会为这堆柴火添点柴,好让它烧得更加旺一些。但是甚尔知道,他连仇恨的情绪都非常淡漠,至少他做不到向宫永那样一日复一日不间断地为了目标而行动。
所以,甚尔决定退出。
去做什么都好,什么事都能做。赚一天钱花一天钱,只要能让几乎麻痹的头脑产生些快乐就好。
近乎成年男子的身高让宫永不得不仰头看向甚尔,宫永谑笑着开口道:
“去享受你那该死的自由吧。要是遇上了困难,我等你哭着爬来求我。”
如果说片刻之前甚尔还稍稍感受到了一丝分别的惆怅,被宫永这么一说,他瞬间也笑了出来。
仗着身高和体术的优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揉了一下宫永的头:
“这句话也送给你,要是被高层抛弃,给那小鬼发现你背叛他了,你一边抱着我的大腿哭一边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包庇包庇你。”
离开禅院家后,他们几乎就不联系了,躺在手机通讯录里的电话仿佛一块墓地,存在那里的作用只在于提醒宫永,她还曾经认识过那么一个人。
对于甚尔成为诅咒师,宫永也是无所谓,甚至还时不时帮衬一下他的生意——在生意伙伴方面上,甚尔可以说得上是个做事高效干净利落的好伙伴。
再到后面,甚尔发来消息,说他和他妻子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宫永隔着屏幕笑了一下,她还看到自己倒映在屏幕上的笑脸,抬指敲击几下屏幕后,她将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
“好烂俗的幸福故事。”
只可惜,更烂俗的还在后面。
当甚尔再次站在宫永面前时,她已经想好了甚尔的去处。
“我正好知道有人能救你妻子。”
放下手中关于横滨三刻构想的调查报告,宫永微笑着,黑色的眼睛在暖色的灯光下熠熠发光,像是危险又惑人的恶魔。
她向甚尔伸出了一只手。
“让你哭着爬过来看起来是不太行了,不过这样总可以吧?”
甚尔啧了一声,他走近宫永,高大的身影在坐着的宫永面前笼下一片阴影,他在宫永的椅边半蹲下身,捧起宫永的手,缭绕着淡淡烟味的嘴唇轻触过她白皙的手背,唇角的伤疤在皮肤上留下了轻轻的瘙痒感。
他抬起头来,即便定下了束缚,甚尔的眼睛依旧像是属于猎食者的眼睛,危险而锐利。
“要是你兑现不了你的承诺。”
甚尔放下了宫永手,重新抬头看向他,又像玩笑又像威胁般的开口。
“咱俩黄泉路上做个伴?”
“放心,不会的。”
趁着甚尔没起身,宫永像是哄某种大型犬一样拍了拍他的头,作为时隔几年的小小报复——她可是个记仇的人。
“再说了,要是死也是你先死。”
甚尔:“……”
有了甚尔这柄趁手的利刃,宫永终于得以有机会介入横滨异能力者的局势之中。
“……与谢野晶子生性善良,强行催使她使用能力只会让她精神崩溃,以她异能的便利性,要是不能使用就太可惜了。所以我认为她呆在‘黄昏’会更加合适。”
手拿着三刻构想报告书,宫永看向面前三刻构想的提出者,给出了自己关于目前局势的看法。
夏目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只比他拐杖高上些许的女孩,和颜悦色地问道:
“确实是这样,你还想到了什么别的吗?”
“单凭个人主观意愿,想要让森鸥外放手与谢野有些难,但是以与谢野现在精神濒临崩溃的情况,要使用她的异能也有些困难。如果能有人向他提供令他心动的筹码,说不定森鸥外会愿意让出与谢野的使用权,毕竟他是个喜欢追求最优解的人。”
“不能用使用权形容他人噢。”
“好的,先生——说不定森鸥外会愿意让与谢野离开。”
宫永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自己的说法,她把报告书递回给夏目。
“关于筹码,最近我这里多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将他引荐给武装侦探社,用来解决与谢野的问题。毕竟,我想夏目先生您作为他们的老师,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之间决裂吧。不过我希望夏目先生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是什么请求呢?”
“我想加入异能特务科。”
宫永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让我答应的请求啊——异能特务科终于走到要雇佣童工这一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