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西,你把他叫醒,然后喂点水。”她似乎有点儿累到了,一个人站在通风处擦汗。
乌鲁西把男孩扶起来,靠着树桩,拍拍对方的脸。
不过男孩没有醒。
这时,他想起来一件事——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会的医疗忍术?”
“院长教的。”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心里有些受伤,就像忽然得知自己被排挤出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因为院长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怂恿我去做忍者的。”
“……”
就在这时,靠着木桩的男孩忽然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
孤儿院,医疗室。
“名字呢?”
男孩摇摇头。
“家住哪里?”
男孩依旧摇头。
“你能想起来多少自己的事?”
男孩垂下头,过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
药师院长坐在男孩的病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医疗室外,乌鲁西和海月蹲在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情况。
“你完蛋了,”乌鲁西小声道,“他的脑子被你治坏了!”
“除了已经坏死的细胞,我把所有断裂的血管和神经都连上了。”
她挺起胸膛,一板一眼道,“就是换院长来治,也是一样的效果!”
“看把你臭美的,说不定他会失忆,就是因为你耽误了治疗时机!”
她摇摇头:“早或迟都一样,我一直在感知他的状态,两个小时的拖延,并不是诱发失忆的直接原因。”
“那间接……”
乌鲁西还没说完,咔哒一声,他们头顶的窗户就被人推开了。
药师野乃宇扶着修女头巾,弯腰看着两个斗嘴的小孩,笑道:“好啦,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对新来的小伙伴感兴趣,就进来打个招呼!”
海月和乌鲁西点点头。
不过,他们都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就近翻窗,在药师院长的惊叫声中,大喇喇地进了医疗室。
此时的他们都换了身干净衣服,脸也洗过了,浑身散发着清爽的肥皂香气。
海月也从一只小花猫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她换了身“仅限重要场合”的白裙子,以表达对新伙伴的重视。
瀑布一般又黑又直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垂在腰间,刘海是时下流行的“姬发式”——是药师院长亲手剪的。
药师院长很满意她现在这个打扮。
她希望海月未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忍者。
——但是海月的忍者天赋实在是太高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守护她到什么时候。
“重新认识一下吧!”
药师院长暂时放下忧愁,一手一个,将他们推到病床边,对无名男孩介绍道——
“这个高高壮壮的傻小子是乌鲁西,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旁边这个小丫头是海月,她跟你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私下可以多聊聊。”
“类似的……经历?”
无名男孩的喉咙似乎也伤了,说话时带着一种凝滞的沙哑。
“她也跟你一样,受伤倒在路边,醒来后就失忆了——不过她比你稍微好一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海月是四年前被药师野乃宇捡回来的。
那时候她一个人倒在边境森林的悬崖边,浑身是血,伤势危重!
最开始,药师野乃宇以为她是附近农户家的小孩,因为贪玩而摔下悬崖。
结果问了一圈,没有人认识这个小孩!
后来,她又怀疑这孩子是被绑票的富家子弟,因为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很好,能买得起的人非富即贵。
可是她关注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寻人启事和通缉榜,都没有看到与海月有关的绑架案。
如果海月能记得自己的姓氏,或许还能多一条寻亲的线索,可惜她除了“海月”这个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失忆的男孩想从床上下来,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不小心从床边跌摔落,额头的伤口又渗血了。
乌鲁西被他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把人扶回床上。
“我说你啊,真是没点自觉!”
说着,他东瞧西看,随手从置物架上拿了个武士头盔给他戴上,后退一步,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海月看了他一眼,认真道:“这东西没用的。”
“……我这是在调节气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