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望了眼昏黄的天色,窗边的乌鸦不见了,婆娑的树影随风摇曳。
“时间不早了,”她道,“今天的座谈就到这里吧。”
长老们虽然奇怪雁霞长老怎么突然说散会,但想起晚上就是庆典,也不愿多留,趁这个机会,各自散了。
富岳想带止水下山,但止水拒绝了,他说自己还要寻找乌鸦。
……为什么通灵兽还要寻找?
虽然富岳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在他看来,止水是个聪慧的孩子,他或许从长老急切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他拍拍止水的肩膀,说了句“不要有太大压力”,率先下山了。
***
乌鸦其实是海月变的。
她没有走远。
因为能完全掩藏气息,所以她在解除了变身术后,就大喇喇地躺在神社的屋顶,望着铺满天空的火烧云,安静而无言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还真是激烈呢,她想,屋顶的瓦片之下,涌动着一种名为“贪婪”的情绪。
神社前面是一座红色鸟居,再往前就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悠长石阶。
落日余晖从稀疏的树叶间洒下,台阶是黄色和灰色的琴键,树影斑斑驳驳,点缀在石阶上,有风吹过,沙沙——沙沙——光影仿佛一条活过来的斑点鳗鱼,稍有不慎,行走之人就会从灰色与黑色的缝隙间滑入深渊!
她现在的感知范围很广,受火影所托,没事的时候也会开着感知,无声监控着整个木叶。
所以,她在感知到止水被那群啰嗦的长辈缠上后,什么也没想便跑了过来。
虽然穿的衣服不便行动,但她之前在山顶附近留过飞雷神印记,从这边过去,也是一瞬间的事。
不过这回止水没有以她为借口跑出来,而是留在了烦闷的屋内,眼观鼻鼻观心,彷佛老僧入定一般安静。
黄灰的台阶上出现了人影,三三两两,慢吞吞地下山。
过了一会儿,止水翻上了屋顶。
海月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止水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
一般而言,海月都会直接来找他的。
不过这回等人都散了,她还没有出现,于是止水便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屋顶。
海月摇摇头,看着止水的眼睛,道:“你刚刚使用瞳术了。”
“果然被你发现了,”止水心虚地笑了笑,在海月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望着红彤彤的天空,“我不想让你等太久。”
海月爬起来,侧着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别天神不是那么随便就可以动用的瞳术吧?”
他愣了愣,移开视线,道:“右眼还好,只是短时间控制,影响不大。”
“我能感知到,”她说,“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你在使用别天神的时候,产生的阴属性查克拉都会反向侵蚀你的精神和肉/体。”
止水震惊地转过头,从她的眼睛里,能看见自己呆愣的脸,和天上飘动的云彩。
周遭安静的不像话。
无论是风声、树声还是逐渐远去的人声,都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
“但是……”过了片刻,止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使用的瞬间是有不适感,但很快就消失了,我以为……”
“我们的精神连接还没有解除,”她道,“那是一种特殊的时空间咒印,我的力量可以影响到你,而你的力量也同样可以影响到我。”
听到这里,止水恍然大悟。
“所以我没有受到血继病的影响,是因为你的力量?”
她点点头:“我抹除了瞳术产生的副作用——但我现在只是人类,无法像祂那样随心所欲地改写世界,一旦我们的联系中断,世界意识将会修正错误,你的身体和精神将按照既定规律被侵蚀——这是一瞬间的事,即便之后再建立联系,也无法恢复。”
“但是这是个突破口不是吗?”
止水有些激动——如果能避开血继病造成的负作用,那么他就能用这个能力为村子做很多事!
“可是,咒印已经在慢慢消散了。”
“……还能坚持多久?”
“连接点不稳定,大概不到一个月就会消失。”
“能重新接上吗?”
“没有意义,”她道,“这种行为不过是饮鸩止渴,已经发生过的伤害不会消失,只会在之后的某一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除非——”
“除非改进咒印,让连接永不断开,对吗?”止水接上了她的话。
“是的,”海月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我其实私下有问过水门老师,他说这种时空间咒印可以研究,但是施加新咒印的决定需要我们长大一些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