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忽然远了,耳边只剩下他温热的呼吸。
热烈、失控、轻微颤抖。
他也和她一样,在紧张吗?
她感觉到他舔走了她下巴上那滴即将落下去的可乐,舌尖从微凉的皮肤上舔过的触感比帽子上的绒毛划过脸庞时还要轻,带起的热意却如同燎原之火。
“我喜欢你,”她应该告诉他,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距离这么近,即使是呢喃低语,也足够让他听清。
或许男生天生就有着在接吻中不动声色地抢占主导权的天赋,他的唇被情感牵动着往上,贴上她的唇,他低低的笑声被唇齿吞没,最后一丝思绪被抢夺,同时,她也尝到了可乐的甜味。
许久前在出租屋的那一次,他和她一样,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只记得彼此炙热混乱的呼吸和如同雷鸣般轰隆作响的心跳声,因为不会换气,缺氧的迷蒙感让人眩晕,打开灯后,不经意对视一眼,两个人就瞬间脸颊通红。
出租屋破旧窄小,也不隔音。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那股躁动的闷热感困在房间里,她装作无事发生,却不敢看他,他故作镇定,然而耳根都红透了。
任何一个对视或者身体的触碰都会变成助燃剂,她只能尴尬地逃离客厅,但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等窗外的雨声小了才好不容易睡着,可梦里依然全是那个吻。
此时此刻,他们没有被关在窄小的房间里,四周宽阔,海水像一匹丝绸铺到了天边,仿佛没有尽头,海风来了又去,她无处可逃,也不会再做逃跑的胆小鬼。
深吻时,她的手压到了蛋糕,江祁情动但尚有一分理智,他停了下来,分开后又不舍地凑近,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才握住她的双手,低头哈了口热气,给她暖暖热。
“是不是压坏了?”
“没事。”
姜冬也被江祁牵着站起身,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蛋糕和花都是你买的吗?”
江祁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一下,“你的电话关机,一直联系不到你,我吓死了。你室友说你去了叔叔家,我走得急,没顾上把这些东西带上。”
原来他早就来过了。
姜冬也看着被压变形的蛋糕,心里暖融融的,“蛋糕还能吃,我有点饿,我中午没吃饱,晚上没吃。”
王佳说,她今天就是去姜文博家吃饭的。
江祁觉得她可能是在姜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跟叔叔吵架了?”
离开姜文博家时,姜冬也是满腹的委屈,姜文博对她一点父爱都没有就算了,她竟然连个外人都不如,“他们怀疑我偷了项链,要检查我的包,我太生气了,把饭桌掀了。”
她低着头,回想起在姜家时的难堪,声音里又有了哽咽,“这样也好,以后也不用再联系了,我就当没有他这个父亲,反正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有他没他都一样。”
江祁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他把人拉进怀里,“你没有做错什么。以后像中秋节、春节、元宵节这些节日,我跟你一起过。”
他补充道:“还有情人节。”
姜冬也被逗笑。
对于姜文博,伤心都是多余的。
“蛋糕就别吃了,我明天再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江祁离开过一段时间,万一蛋糕被人打开过,不安全,“这里太冷了,我带你去吃饭。花还很新鲜,如果你喜欢,我们就带回去。对了,这罐可乐我要带着。”
这束花,姜冬也当然是喜欢的,花束不大,但包装得很精致,她数了一下,有十一朵,刚好可以直接装进她的白色帆布包里。
她看他正用纸巾把可乐罐擦干净,“可乐都没气儿了吧。”
江祁仰头喝了一口,“很甜。”
他把可乐递到她嘴边,含笑问:“你尝一口?”
“我不喝,”姜冬也红着脸,加快脚步。
江祁把蛋糕扔进垃圾桶,几步就追上了,边跟她说话边去牵她的手。
“我明天下午五点去接你。”
“嗯。”
“算了,我上去就过去,七点起床,八点多就到了,你等我一起吃早饭。”
“你不是还要期末复习吗?”晚上才有烟花,跨年活动也是在晚上。
“在江北校区的图书馆也能复习。”
“效率会很低……吧?”
“我在哪儿复习都一样,”江祁心想,他不去找她才会效率低,“难不成,我坐在你旁边,你没有心思看书?”
姜冬也用力捏了捏手里的羊毛毡,忍着笑说:“谁坐在我旁边,都影响不了我看书。”
“行啊,这是你说的,我明天正好检验一下,”等车的时候,江祁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手指摸了下她的耳朵,“考完试去奶奶家看看酒窝再回昌宜?”
姜冬也神色犹豫,她小声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