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起一抹牵强的笑,抬手抚了抚傅九星柔顺的发,既然她不想说,那便罢了,只要他想,总能知道的。
“今晚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宫远徴岔开话题,温声问道。
“你的伤还没痊愈,四物汤还是要的,别的就随便吧,反正也吃不出什么花样来。”傅九星懒懒的说道,神色有些倦怠。
宫远徴眉头皱起,她最近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往日最爱的芙蓉糕都吃得少了。
“过几日,等你身子好了,我奏请长老殿带你去旧尘山谷转转好不好?”
傅九星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了许多,“有大鳌山吗?”她两只手交叠挥了一个巨大的动作,连声音都变得雀跃起来。
上元节已经过去许久,非年非节,自然不会有鳌山,就连常见的花灯都少了。
看着傅九星亮晶晶的眸子,宫远徴还是忍不住点头,鳌山而已,让人提前准备就是了,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给。
傅九星高兴起来,发尾的铃铛随着她的头在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宫远徴唇角上扬,原来他送她的银铃,她这么喜欢。
用过晚饭,宫远徴去了药房,傅九星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着摇晃的烛火,神色冷漠。
宫远徴知道了什么?她与宫尚角早已达成共识,他不会多言,当日她对宫二出手,宫远徴连同侍卫都去了医馆,除了上官浅,不会有别人知道。
摇曳的火苗肆意燃烧,烛台上没有放纱罩,火光映在她脸上,光影交错。
烛火太盛,容易晃了眼睛,傅九星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烛芯剪下去,细长的狰狞火苗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傅九星轻笑一声,还是这样顺眼一些,蜡烛刺眼,就剪掉烛心,人如果不安分,就免不了吃点苦头。
晌午过后,宫尚角吩咐了宫门大夫为上官浅治伤,用的都是宫远徴研究出来的上好伤药,消肿化瘀有奇效,傍晚宫尚角又亲自过来陪她吃了晚膳,虽然没有多留,但对上官浅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当傅九星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却在看到不速之客的下一秒,僵在了脸上。
“傅姑娘怎么来了?”她柔声问道,眼眸里却带上了浓浓的防备。
傅九星走到上官浅房中的八角桌前坐下,还慢条斯理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以为,以上官姑娘的聪慧,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上官浅陡然一惊,今天她一时口快,没想到傅九星这么快就知道了,她过来,是为了兴师问罪?
“难道傅姑娘是来探望我?”上官浅轻轻抬了抬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双手。
傅九星轻笑出声:“我这才知道,上官姑娘这么喜欢开玩笑。”
上官浅脸色微变,她这是要和自己撕破脸了,竟然连场面话都不屑说,宫尚角在他手里都讨不到好,那自己…必须更加小心。
“今天徴公子来看我,我不过是一时情急才向他提起了你和角公子的事,并非有意挑拨。”上官浅耐心解释。
傅九星却一脸玩味,“一时情急?他说了什么让你一时情急…让我猜猜…”她的声音天真,活语却凉薄:“不会是…怀疑你是无锋吧!”
上官浅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依旧稳住声音说道:徴公子向来不喜欢我,总是愿意怀着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我。”
“这话说的不对。”傅九星反驳。
上官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止他一个人认为你是无锋哦,我也觉得,你就是无锋。”
傅九星的话音落下,上官浅的脸色瞬间惨白,这是自然的生理变化,她惧怕傅九星,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让她不能自控。
“我…我当然不会是无锋,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无锋?”
“想来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讲证据,我比较喜欢靠感觉…并且,我劝你也相信自己的感觉。”她顿了顿,身子前倾,眼睛和上官浅对视,“我猜,你现在应该很害怕吧。”傅九星的话毫无道理,却又字字诛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元节夜里,你看到了,宫尚角很痛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傅九星语气轻快,上官浅却如坠冰窖。
“因为,我在他身体里下了蛊……你猜,你的身体里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