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丹京位置太过偏北,还是那里人烟稀少给人带来荒芜没什么生气,总之在还没有入秋的季节里,这里竟然有些阴冷之感。
往常看惯了京中街上的架肩接踵,京中湖上的百舸争流,如今在这丹京就连离开亲朋好友家都少有人会上街相送之地,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街边除了家户的房屋,就是一些零零散散卖货的流动摊子,那算是整条街上为数不多的人影。街上来往忙活营生之人也是随着日头逐渐移至正中而减少。
大约是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所以才不似清早时那一波人来人往。
一路车马赶来的刘木桦边走着边用手轻拭了一下腰间别的绣有丹凤的钱袋,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老家——更偏僻的丹京城郊走去。
还是今年夏日的某一天,大家伙在一间门口一如既往地该唠唠该听听,有吵架有闹别扭,有高兴也有悲伤。总之!是一派祥和。
“过两天回老家一趟。”
原本还有些甩手掌柜的的属性的刘木桦,最近到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看不见他的人影。一问就说是忙店里,不过经“内部人员”王白的话说就是,“掌柜天天溜达来溜达去,要么就在那雕花,我没看出来他在干嘛。”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是有啥大事儿嘛要回去一趟?”
日常工作就是拿着抹布或者端茶倒水的新小昭此时此刻正走到石桌边上。刚示意大家把自己的杯和碟子抬起来,好让他擦一下桌子上的灰和水的新小昭就接腔了刘木桦的那一句。
“肯定是有事儿呗。”
大家伙聚一起时没什么讲究,所以下一瞬谁接谁的话都是有可能的,反正也没人会想也没人会说“谁谁谁,接话接得不合时宜,他很不礼貌!他很没教养!”云云。
毕竟几乎每个人都认为在一起东拉西扯是属于他们自己的闲暇跟快乐,若是在这里说话也要察言观色,那这里就不算是什么好的休闲的地方了。主打一个放松嘛。
“也算是吧,不是家里有事儿找我,是我有人要回家里找家人办。”
就这样一个随心所欲地说些什么,不用在乎礼节,不用在乎措辞,甚至有时候不用在乎他人感受的地方——当然大部分人都会在乎的,毕竟对方多不往心里去也是个人,是人就肯定有逆鳞和软肋——也许算得上是一种桃源乡?
“那什么时候走啊?”
“这个月到下个月都没有节假日吧。”
这两句看似不太符合和上一句对话逻辑的疑问来自一间当铺的现任代理掌柜迎秋和张家班现任班主笑愚。
说实话,这两个头衔在他们俩人自己的眼里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张笑愚还好,起码是班内以“有能力”为由投票投出来的,而陈迎秋他原本就是个给人算账的,后来他师父听说他要成亲之后,自系转让了这间当铺。
当日陈迎秋一头雾水,只能心里默默地无语笑道,“王师父您可真是大气啊我说……”
按常理来说,旁人如果说了“我要有事儿,多长时间以后要离开”这样的话,大多数的人都会问“有什么事?”好心点的也许会问“需要我帮忙吗?”这样的话。但没有人问。
因为他们根本不想知道刘木桦到底要去干嘛。
他们这些人之间好像向来如此,向来没有规律,也向来极为熟悉但又有些距离。
“那还能咋办,只能是营业日去了呗,我给那边通了信,”刘木桦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口语嘛,说话能听懂就行,“让他们搬京中来,一个个都犟,死活不干。”
说罢单手打开他那扇子在身前轻摇,带起一股微风。话说得稀里糊涂的话还没说完,就像是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完成一样,起身从石圆凳边准备离开。
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起初幽幽,到后半句几乎变成气急败坏的喊的一声。
“这个月第四回了,刘木桦你把你手里的杯给我放下!”
“害,我说你又来这套,”“罪魁祸首”听到这声没回头,把右手中的竹制茶杯举过头顶,边往前走边朝后面喊“明天给你带套新的来——”
“行——那你滚吧——”
若不是每次都确实弄个新的过来,陈迎秋是绝对不纵容刘木桦随便拿走杯子这样的东西。
就算是熟人,也不一定会背着自己用这公用的杯干什么事情,万一下毒了到时候把整个一间的人放倒了,官府抓的头一个人必定是自己。当然,并不是说刘木桦是会使坏的那种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面对这样的场景,大家伙谁都不觉得奇怪。除了笑点比较低一点的张笑愚和曹寄殊差点儿笑出声之外,剩下的人就像没看到这一幕一样,该干嘛还在干嘛。
“往常咱逢年过节也没有回老家的吧,逢年过节咱几个聚一起的时候都比和老家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多。”
“二许不是总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