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的?”
她点点头,“是要给晁老夫人贺寿用的。”
“这么精致,她一定很喜欢。”崔南星道,“对了,父亲要把崔北辰送去国子监读书,今日请了孙司业来府上吃饭。”
“孙司业?”允棠疑惑转头,“晁老夫人的儿子,就是国子监司业,还有一位林司业,国子监总共就两位司业,为何又冒出一位孙司业来?”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允棠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不详的预感,她拿上木船急急起身,出了院子便去正厅寻舅舅。
孙司业刚崔家父子俩被迎进门,见她出来,崔奇风介绍道:“允棠,这位是国子监的孙司业,孙司业,这是我外甥女。”
允棠欠身,“见过孙司业。”
孙司业笑着点头。
“我与晁学义晁司业颇有渊源,想必您与他同僚,也很相熟吧。”允棠试探性问道。
“你说晁司业啊,我还真未曾有幸与他同僚,他母亲过世,奏请辞官丁忧了,我便是替他的位置。”
“什么?”允棠惊愕,“晁司业母亲过世?”
“是啊。”孙司业抚须道,“已有两三日了吧,姑娘说与晁家颇有渊源,竟不知晓么?”
崔奇风闻言也疑惑,“对了,你不是与他家老夫人常来往,怎的...哎,允棠,你去哪?北辰,快跟上!”
未等他说完,允棠急急跑出门去。
明明前些日子才见过,怎么可能几天内就骤然离世?
不可能,这其中定有蹊跷。
嫌马车太慢,她到了外院牵了匹马,将木船用布裹了系在身上,便策马直奔晁府。
打老远便见到晁府门外戳灯已换做白色,府门上丧幡高悬,门洞大开人来人往,府内哭天抢地声传百里。
提马到了跟前,见所见之处一片缟素,允棠恍惚翻身下马,也不管有没有马童接了马,跌跌撞撞便往门内去。
门内着孝仆从两边垂手而立,时不时还抹一把泪,还未进灵堂,她被人一把扯住,定睛一看,竟是姚妈妈。
奇怪的是,姚妈妈却未着孝衫,两只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双手死死攥住允棠的手,“姑娘,你一定要为我们老太太做主啊,老太太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呀!”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灵堂内出来一人,尖声喝道:“还不快把这害主的老婆子,拖出去打死!”
不是崔清璎是谁!
“住手!”允棠伸手护住姚妈妈,“我看谁敢动手!”
“这里是晁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崔清璎冷哼一声,“要不是这老婆子偷懒,我母亲又怎会不小心跌倒,就此撒手人寰?”
“不是的,姑娘,不是这样的。”姚妈妈哭道。
“还不快动手,把她扯出去,搅了母亲清净,我要你们好看!”崔清璎颐指气使。
从外院跑进来几名家奴,拉住姚妈妈便向外扯,更有甚者死死捂住姚妈妈的口鼻,生怕再吐出什么话来,只一会儿,姚妈妈便被憋得脸色铁青,双足不住乱顿。
“你们这是要杀人!”允棠怒火中烧,忙上前去拉,可家奴力气大,随手一甩,便把她甩了个趔趄,她身子不受控制,直直向后摔去。
“小心!”
允棠只觉得背后有只大手一托,便稳住了身形,崔北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事吧?”
见她摇了摇头,崔北辰上前,一脚踹翻了捂住姚妈妈口鼻的那名家奴,双眉一立,其余家奴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
崔清璎见了,厉声喝道:“怎么?崔家人这是要来闹灵堂了么?”
这一声尖厉无比,前来吊唁的众人都围过来看。
允棠将姚妈妈拉到身后,“我从未想过要搅晁老夫人的清净,可晁老夫人死因不明,你竟不让她贴身的妈妈说话,是何居心?”
崔清璎冷笑,“死因不明,听这贱奴信口开河便能明了?她平日里小偷小摸,我都装看不见,只因她是母亲身边的,谁知她竟以怨报德,变本加厉!”
“你血口喷人!”姚妈妈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抚着胸口咒骂道,“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够了!”一个男声从灵堂内传来。
晁学义披麻戴孝缓缓走出来,脸上泪痕未干,沉声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
“听见没有,都滚出去。”崔清璎得意重复道。
“表兄,你先带姚妈妈走。”允棠道,“晁司业,还请允许我进去,再看老夫人最后一眼。”
崔清璎讥讽道:“你脸皮这么厚吗,赶走赶不走!”
“你走吧。”晁学义叹气道。
“哥!”辛晁氏从堂内出来,痛心道,“母亲最后的日子,多亏了有崔姑娘的陪伴,多了许多欢喜,你怎能忍心,不让她见母亲最后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