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忙磕头谢恩,“谢父亲。”
“谢官家!”
贵妃却两眼一黑,差点瘫倒。
“楚妙君,草菅人命但首告有功,遂褫夺诰命,刺配千里,永世不得回京;楚翰学,受人唆使意图侮辱郡主,事后杀人灭口,绞死;楚妍君,心机深重,罪大恶极,让她亲眼看楚翰学行刑之后,斩首示众。”
说完这些话,官家似乎用尽了气力,手肘撑在扶手上,无力道:“至于秉铖,方荀,找几个人议一议吧!”
“是,官家。”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允棠身上,像是在询问她满不满意。
允棠起身,转向官家,屈膝一跪。
“允棠...”皇后满脸心疼。
“祖父,我母亲当初因为此事被褫夺封号,如今冤名已除,是不是可以追封回来?还有,请您收回成命,恢复女将随军出征之权!”
她言语掷地有声,就连旁边案几上的沉香,都跟着颤了几颤。
程抃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话说恃宠而骄,这话一点不假,虽有三年之约,这官家将自己亲子都贬了,也该知足了,奈何她又行此举,无疑是把官家架在火上烤,逼着官家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眼下,就连贵妃悲从中来都不敢出声,当奴才的想岔开,更是不能了。
如今整个殿里能开口,敢开口的,就只剩魏国公了。
果然,沈聿风将身子转向官家,沉声道:“臣附议。”
官家一下一下拨弄着手里的珠子,病了许久,面色并不好看,老态尽显。
他伸手一托允棠手臂,“脖子还没好,赶快起来。”
允棠顺势起身。
官家扭头道:“程抃,传朕旨意,追封崔清珞为兖国公主,恢复女将出征之权,之前被革职的女将,若身子还硬朗,自愿复职!”
程抃忙应声,“官家英明!”
官家又看向跪着的夫妇俩,叹了一声,“去吧,跟慧儿道个别。”
瑾王妃额头点地,哽咽道:“谢官家!”
*
只一天的功夫,关于十五年前崔清珞一案的真相,传遍了整个汴京。
街头巷尾都贴满了告示,就连瓦子里说书的,也早就编好了故事,绘声绘色给座客们讲着。
就连河边洗衣服的嬷嬷们也在议论。
“听说了么,永平郡主当年是被人下了迷药,才失了清白!”
“什么永平郡主,现在应该称呼兖国公主了。”
“这么说,文安郡主的父亲,真是瑾王殿下?那官家也是她亲祖父了?乖乖!”
“我说就么,兖国公主当年倾国倾城,怎么会屑于与人苟且!”
“糟蹋那么好的姑娘,是要遭报应的啊!”
与此同时,楚妙君脸上被刺了字,正在依依不舍跟女儿告别。
“慧儿,你要记住,不要再接触有毛发的动物,像猫啊狗啊,这些都不行,会要你的命!”楚妙君心疼地抚着女儿的脸颊,“以后要听父亲的话,啊!”
萧颖慧就只是哭。
林侧妃走近,将一个装得鼓鼓的钱袋塞在楚妙君手里,“藏好,路上用。”
萧颖慧一把抓起钱袋,奋力丢远,哭喊道:“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谁稀罕你的钱!”
萧秉钺忙跑过去捡起来,拂了拂上面的尘土,“慧儿,往后你我都是庶民,要靠自己劳力赚钱,你母亲流放路上辛苦,有钱也好打点打点,切不可再任性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萧颖慧崩溃大哭,转向母亲,“那日你明明告诉我不会有事的,你骗我!”
楚妙君心都碎了,“慧儿,别哭了,母亲就要走了,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母女俩抱头痛哭。
“好了,”等在门口的衙役不耐烦道,“时辰到了,赶紧走吧。”
“母亲!”萧颖慧紧紧抓着楚妙君的衣裙不放,“我不让你走!”
林侧妃朝衙役手里塞了些银子,“再多给些时间吧。”
衙役不肯收,“汝阴郡夫人,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我们出城门都是有时辰的。”
“还是拿着吧。”林侧妃又塞过去,“路上还望军爷多照顾。”
衙役不动声色将银子收好,给楚妙君上了枷铐,领着人出门去了。
“母亲!”
萧秉钺心疼地将女儿揽在怀里,“我们也走吧。”
“王爷!”林侧妃不忍道,“其实您不必如此的,你和慧姐儿,先到郊外田庄上住下吧,那里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萧秉钺摇摇头,“还是不必了,我会想办法,带着慧儿活下去的。”
“那...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萧秉钺点头,又看向林侧妃身后两个儿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