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瞻玥阁的厅堂上确实没有确定下一步的计划,原因有二,一是确实不知璘峰河廊的具体所在地,目前这个季节的璘峰河廊,据月舵主的说法,刚好是出于沙尘暴频发的阶段,贸然进入,九死一生;二是在瞻玥阁厅堂时早于游翼对过眼神示意,我们决定先不透露下一步的计划……
最终,我们决定在几天后,天气晴朗些的日子启程,问月舵主讨要了两匹马和一些路上要用的物品。
这几天,我一直在探星室里,并没有出过月舵,而流火也一直守在我的门外。
她也给我暗示过想要跟随我们一同上路,但是我还是婉拒了她。
借由月舵主年事已高,而月舵主又独宠流火,她在舵内可以以防万一;还有一点是,我侧面打听了星月令所在,流火倒是直说是在舵主手中,只是她也一直没怎么见到过。
一方面确定星月令的归属所在,一方面也暗示了流火如果有机会得到星月令,一定要保管好……
作为朋友我相信流火能守得住月舵;而作为圣女我担心纳偈部的伺机报复。
……
天朗气清,在晨曦洒进雪峰之间,我们便告别月舵主和流火,踏上了寻找风舵的旅程。
路上,伴着晨光渐浓,阳光洒在雪地,但以为雪地过于洁白而反射的光刺进眼睛,直叫人眼疼的睁不开,甚至出现微微暂盲的现象。
我赶紧拉住了马匹,叫停游翼。一只手攥紧缰绳,一只手捂着眼睛,已经被白光灼的有些微微发疼。
“我眼睛睁不开了……”
游翼也是半睁着眼,皱着眉,努力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够看路。
他调转马头向我走来。从随身的包裹中撤出了一块暗色纱布盖到了我的头上。“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圣女……”一边帮我整理着头上的暗纱,一边说道:“本来我以为用不上,还是流火这丫头一定让我备上的。看来还是我粗心了……”
我将手缓缓放下,闭着的眼睛也尝试一点点的凑成一条缝隙——不过确实颜色按下来后,眼睛便没有那么疼了:“你不用遮一下吗?”
游翼轻轻一笑,难得的温柔面孔:“我习惯了。”帮我弄好暗纱,游翼又将马头转回前方。
“所以我们这是去往哪里?”我发问。
游翼起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头看了看我,不紧不慢的反问:“圣女,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明白他在刻意的引导我,让我慢慢的脱离对他的依赖,让我不单单是做一个只听他的“绣花”圣女,他鼓励我,让我说出我的想法,如果有所偏离,也会给我一些指引,但多数都会赞成我的规划。
我确实也自己有想过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只是一直没有商量过,或许是哪个眼神,让他确定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吧。
“既然暂时去不了璘峰河廊,不如先回北凉国,找清露楼妈妈打听一下?”我偷偷的观察着游翼的反应,可能是对自己还不够有自信,“因为我目前只知道清露楼可能能打听到一些信息,所以……”犹豫了一下:“不如我们先去北凉国?”
游翼拉着缰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肯定与自豪。扬鞭,出我所料,给了我的马一鞭子。
我的马儿在他挥舞的马鞭下先是扬了扬头,紧接着撒丫子跑了出去。幸亏我拽得紧,没有被甩出去。
跑出去不久,就听后面游翼也赶着自己的马儿,在后边一边追一边喊着:“听圣女的!”
……
“雪彧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他是回雪舵了吗?”一路上,我和游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于雪彧的忽然离开,我还是想在追问一下到底有没有什么当时不方便讲的原因。
“他也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急急忙忙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来敲我房门说要先走一步。给我说的是先回一趟雪舵。”
“嗯?苜琇是不是还在他身上?”我猛然想起,我们千辛万苦从纳偈部夺来的苜琇。
“圣女放心,雪舵历来善药,苜琇交给雪彧没什么不妥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那他结束后,还会来找我们会合吗?”
游翼也不知道,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又是我们俩了。”我接了一句话。
返回北凉国的路与我们当初出逃北凉国时的路线是不同的。但相同的地方是,身旁的景色仿佛再倒放。
北凉国虽然也有雪景,但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更多时候还是会有植物的生机,并不像圣雪总教那般,常年冰雪覆盖。
再回北凉国,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
我担忧自己会被清露楼的人或者瑔王侯的人认出被抓回去,但我并不害怕了。虽然不敢说自己的功法能保自己周全,但起码能拖延一段逃生的时间了。
庆幸自己当初遇到了游翼,也庆幸自己是圣雪教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