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松开手,着急忙慌去解衣襟。
这要是没有方才那一出,褚邦乐得赏一赏,这会哪有什么兴致,眯着眼,抬起脚就将人踹翻。
卷柏冲进来,天香忍着疼痛还在折腾衣裳,还要喊。褚邦懒得看她,气道:“这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满嘴胡言乱语,拖出去,灌点药,送到庄上去。方才说不想伺候人呢,打发她伺候畜生去。”
“是!”
“爷,不是的,小姐她不爱男……”
跟来的兰香一大耳瓜子下去,她立刻捂了脸,疼得说不出话来。兰香收回手,笑道:“这丫头撞了邪,只有这一招能治。卷柏,劳烦你吩咐下去:她一发病,只管打,打得越重,见效越快。不要手软,这都是为了她好。”
卷柏见她似有话要说,爷身边有侧柏和荆芥跟着,已经出了院子。他便识趣地走远了,背过身去。
兰香蹲下来,笑盈盈地对上天香那双愤恨不甘的眼,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温温柔柔说:“小姐常说做人做事,千万不要积粘?,干脆利落才不会留后患。”
“那魄雪淘气不服管教,打碎了如意玉瓶。”她弓起手指,似玩笑一般,在兰香眉心一弹,咯咯笑着说,“咻,从此乖乖巧巧,服服帖帖。”
猫儿好动,不小心打碎了主子常把玩的小玉瓶,主子一箭结果了它。那猫脑袋崩裂,一地的血水脑浆,是她和碧芰一点点擦净的,至今想起来都犯恶心。眼下不单恶心,还有惊恐——小姐知道了,事又没成,没人会护着她。她完了,完了!
褚邦绕过影壁,凑巧撞上了他久等不来的那位,当即笑道:“蕴齐,正要去找你呢。”
方蕴齐也笑,说:“今儿事多,回来晚了。那边你可去过了?”
“去了去了,答应你的事,我哪时都不会忘。爹忙着呢,没空跟我说话。那个……”
方蕴齐摘下腰间的荷包,上前两步,亲自帮他系上,十分贴心地说:“天热了,蚊虫扰人,这里边有我配的药,多少有点用,随身带着吧。”
荷包鼓鼓的,褚邦心里有数,大喜道:“好,你放心。对了,里边那丫头胆大包天,在我跟前造次,我打发她出去,不妨事吧?你这,要是少了伺候的人,我那院里多的是,只管过去挑,哪个都行。”
馋起来,如珍似宝。睡厌了,草芥不如。这就是男人!
方蕴齐笑道:“好,这些事,我自会调停。早些去吧,一会日头高起来,晒得皮肉疼。轿子闷人,别忘了打发他们去取冰。”
“行,我走了啊!”
方蕴齐点头,目送他走远了,收了笑,又在原地站了会。
卷柏拽了人往外来,一见了她,忙要行礼。方蕴齐摆手示意免了,笑盈盈地看了早已心死如灰的天香一眼,半个字不吐,转身就走。
天香浑身发软,卷柏不得不喊人过来帮把手,一路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