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点头,春秧又喊住春生,把荷包里的大块银子掏出来,全塞给他。
“该用的时候只管用,昨儿娘又给了些,家里还有。”
乔夏把昨日那些没还掉的金珠拿出来给她看,说:“洞洞让我留着花用,这样不好,春秧,你帮我归还吧。”
春秧笑笑,说:“这是他的心意,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跟你们说,他记着往日的情分,只在我们面前大方。我听里边的人说闲话,他院里那些人,一文钱的赏都没有过,非但如此,就连他吃剩的东西,也不许她们带回去。那些人恨得咬牙呢!”
乔夏大笑道:“这事我知道,他还记恨那六十八个钱被抢走的事呢。全是她们活该,连小孩辛苦攒下的钱也敢贪,何况这还是主子爷呢!”
奴大欺主,哪朝哪代都有,好在那次整治过后,再没人敢。小时候不懂事,只怨他娘凉薄,如今想来,世子妃是故意不管,拿这些人磨炼儿子,等着他立起来呢。便是这样,春秧依旧不赞同,孩子那么小,把他丢进狼窝里不管,万一孩子软弱,从此就废了,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像自家爹娘一样,一直陪着伴着,该放手时放手,该教导时教导,才保万无一失。不过,她家是她家,王府是王府,就像她小时候哄他时说的那样,两家养孩子的规矩,是不一样的!
她想了许多,乔夏也是,人一旦认清了自己,就少了许多痴心妄想。
少年人的第一次心动,就这样结束了。
杜梦娘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并没有为难槿娘,特地叫她出来露了面。
春生见槿娘神色好了许多,脸上的伤也淡了,因知道了这里是青楼,不便久待,朝杜梦娘行了一礼就走。他走到门口,又转头说:“过两日,我还来。”
杜梦娘笑得和气,说:“你有空,只管来。夜里人多口杂,腌臜,不如仍旧这会子来。乐师巳初才来,你要是来得早,槿娘能陪你坐一会。”
春生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家里还有事,耽误不得,告辞。”
杜梦娘亲自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了才往回走。
槿娘颌首低眉地站在楼梯口等着,杜梦娘一回来,她就跟上去搀扶。两人往楼上去,杜梦娘笑道:“果然天生好命,沦落至此,还能遇上贵人。我这是好话,你别多想。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玩那些虚的,彼此说明白了,你安心,我也放心。先前那样的事,往后再不会有,那位大人,还有送你来的老爷,我都能给你摆平了。你好生学本事,我保你清白之身,再教你些手段,有这机缘,不难送进去。到时你争气些,翻身做主子,仍享荣华富贵,还能拉拔你小兄弟。当然,我也不能白操这份心,我不求别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等你辉煌了,替我说几句话就成。放心,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槿娘默不作声,杜梦娘不急不恼,只说:“你要是不愿意去,那就留在这里好了。放心,一样不打不骂。你……仔细想想吧,将来如何,全在你自个手里握着。”
打骂不可怕,青楼里多的是能把人逼疯的手段,槿娘早就见识过。死也不可怕,要不是为了家人,她早已自行了断。最可怕的是想死不能死,想活又不能活得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