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失望(2 / 2)

十年,头一回见。”

春秧看向门口,褚懂正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白雁捂着脸痛哭,郝歠菽像是突然记起来似的,慌忙拿手去挡脸,似乎又不对,放下手,侧身去躲。先前挡道的那些,有的摸肘,有的抚胳膊,有的“悄悄地”揉腰。

好一出热闹戏,春秧忍不住大笑起来。

褚懂目光深邃,高声说:“怎么这么热闹?”

春秧不答,转头看向郝歠菽。

郝歠菽没抬头,没说话,只轻轻地咳了两三声。

穆嬷嬷知道该自己上了,正要发话。春秧抢先说:“每回你要来,廊上总有雀儿叫,就是这么巧。”

褚懂心里愁得什么似的——春秧啊春秧,你不知道娘娘本来就不愿意接纳你,你还闹这么大。我正愁要怎么圆过去,才能让这些人不回去告状呢,你倒好,还有闲情逸致管鸟叫。

春秧又说:“也不必她们来控诉,人是我打的,她,还有她,都让我抽了嘴巴子。至于为什么要打,那些脏话歪话,我学不出来。倘若京里人都是这样的高贵,我宁愿继续当我的乡下野丫头。”

她哼了一声,接着说:“污蔑别人的父母尊长当笑话,学了恶心。”

成霜姑姑恨道:“那全是为了你好,你出身不够,倘若刻苦些,总还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真要说起来,就你这样的家世,到了皇家,连端茶递水都不配。而今公子看重,娘娘破格赏你,将这样的好机缘摆在你面前,你还要造次,岂有此理!”

郝歠菽适时地抢白:“姑姑,粟姑娘虽是小门小户出身,那也是家里千娇万宠养出来的。些许不合适的地方,你们慢慢教就好了,横竖年纪小,出不出息的,又不必在眼下。”

成霜姑姑不悦地喝道:“姑娘也不看看好心究竟有没有好报!”

这一唱一和,演得真好!

春秧毫不掩饰地笑起来。

郝歠菽一脸担忧地回望她,随即突然惊到似的扭过头去。

春秧平静地看着她惺惺作态,没有打断。

穆嬷嬷怕秋后算账,扯扯嘴角,不情不愿地说:“是我没有教好,成霜,小姐都不计较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回去之后也不必多这一句嘴。唉,不看僧面看佛面。”

人是春秧打的,她学了武,这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恃强凌弱不占理,还有她这态度,让他难办。褚懂方才看得分明,郝妹妹那脸肿起老高,看着实在可怜。她是千金小姐,是娘娘疼爱的娘家曾孙辈,这跟打那老货和丫头不是一码事。

他弯腰,正正经经作揖讨人情:“姑姑,粟姑娘性子直,不留神冒犯到了你,我代她给你陪个不是。妹妹受委屈了,一会我叫人送药来,上好的疗伤药,敷上要不了多大会就能消肿。”

郝歠菽慌忙摆手,急得脸通红,连声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这是我自己着急,不小心撞上了,怎么能怪粟姑娘呢?你千万别误会,粟姑娘极好,今儿是她受了委屈,你快去哄。”

褚懂越发不自在,借这个台阶下了,拱手说:“原来如此,多谢妹妹从中调和。”

春秧失望至极,快步往外走。

褚懂慌忙追上去,不敢责骂,只能哄:“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甭管你惹出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

春秧恨他不肯信她,恨他不分青红皂白,以她的名义向侮辱爹娘的仇人道歉,攥紧了拳头说狠话:“那好,你进去,给她一拳,我就信你!”

褚懂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险些晕厥,见她丝毫不悔改,急得跺着脚,压了声说:“你知不知道里边那个是奸细,她就是来挑你刺的。你冷静些,不要轻易上她的当。倘若不是郝妹妹好意周旋,今儿这事就难办了。她回头一告状,娘娘必要将这账算在你头上。”

“郝妹妹?难得你有这样一个忍辱负重、善解人意的好妹妹,你守着她不就成了,何苦来招我?我同你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半句?”

褚懂只听前面那句就心碎了,气得双手发抖,指着她说:“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还这样说!”

他为了她,指着鼻子骂我,这里的人,合伙欺负人她不怕,她只怕他不肯并肩作战。

她不死心,抹了眼泪问他:“我跟你说,每回你要来,那雀儿就叫。她当我的面做一套,当你的面做一套,纯心为难我,挑拨我们。这些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粟春秧,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她是个出家人,欺负你,得罪我,与她有什么好处?”

春秧已无话可说,甩出白绫,在银杏树上借个力,轻飘飘地从墙上掠过,荡出去很远。褚懂一面高喊“别乱动,那是贵客,那是贵客”,一面奋力追赶。

甬道里的侍卫本来要追,听他大喊,又站回原位,担忧地望着“刺客”越行越远。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