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秧沉默了一会,忍着心痛问:“爹,你们还回来吗?”
粟骞半蹲在她面前,一脸轻松地笑着说:“不回来能去哪?春秧,房契地契都在你手里,回头你仔细看看。后巷那里再回去不合适,禾香街那宅子太小,又住了他们几个。我们就在菜油巷那宅子里会合。你要是出门不在家,添把锁,再把钥匙藏在门匾后面。爹不能告诉你几月初几到,我们这样说定了,那几时到家都方便进去。”
春秧点头,但心慌散不了。
“爹,还是让我……”
“春秧,眼下你娘不太好,外边人生地不熟的,你不会说那外国人的话,要是跟着去,爹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再是霙州那边眼看就要出事,那么多人遭罪,爹良心不安,可是你娘这里要紧,爹必须做个取舍,只能将事托付给你。春秧,爹对不住他们,更对不起你。”
春秧心里抽痛,泪如雨下。
粟骞摘了帕子替女儿擦掉泪水,心疼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娶了你娘,有了你。爹娘都爱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哭,爹心里不安,出了门也不放心。”
春秧不由自主地点头,抱住他大哭。
从去年起,一直在失去:鲁源去了宫里,鲁婶婶隐姓埋名不能再出来,春生离开,和洞洞做这场虚幻的梦之后,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师兄回不来,到了如今,连爹娘也远走。
为什么一切都要变,为什么不能长久安好?
她宁愿不要长大,不要坚强,只想做那个幸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