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上说的安乐。艾草先生讲给我们听的,和学里先生的说的不一样,其实都有理。女子被圈在家宅,被瓦顶院墙蒙蔽双眼,只看得到小家安乐,这样是一辈子。她知道我们如果想得太深,懂得太多,偏又无能为力,反倒为世俗所不容,徒增痛苦。男儿行四方,看清人间疾苦,深思深虑,立志有一番作为,就像师兄这样,也是一辈子。”
齐椿点头说:“好好活,一辈子就值。”
春秧将花枝插在车架上,扶着门框挪出来,挨着他坐了。
“师兄带我出来,耽误了不少事吧?”
倘若不带她,他骑马或是轻功赶路,行程要快很多。
“无妨。”
“师兄希望我不要被困在后院,多出来见识见识,能豁目开襟吧?”
齐椿笑道:“主要是想跟你在一块!”
春秧脸上发烫,好在师兄又说:“你爹娘暂且离开,不将你留在身边带着,不放心。春秧,我知道春生在哪。”
师兄特意去找的吧!
春秧垂头,落寞地说:“他的身世,师兄知道吗?”
“猜到了。是江家人吧?”
“嗯。”
春秧朝他看过去,他解释道:“王爷身边有个重用的武人,说是宁家子孙,实则是江家人为了保全一脉,当年偷偷送去宁家寄养的。由刘师傅引见,我和他交过手,他武学上的造诣,非常人能比。”
“春生也是这样,一起学武,一直都是他最厉害。乔师傅最喜欢他!”
“嗯,骨血里自带的天赋。他家有个最可惜的,江家要是没经那场变故,江慕秋的修为,只怕要高过其祖父。六七岁上已锋芒毕露,轻松击败了曹家那位宝贝公子,祸事也因此而起。”
“慕秋?福王那把剑,从急雨改作了慕秋。”
“那是江家祖传的宝剑。”
“福王很看重那位宁敖先生。师兄,我爹拿春生要挟他从命,春生伤透了心,他不会原谅我们了。你几时看到了他,他过得好不好?”
她不肯问住址,齐椿主动告知:“秋末瞧见的,在西格马场,长个了,晒黑了些,更健壮了。”
“他小时候就说过,长大了要去养马。我竟然忘了!”
春秧望着前路出神,齐椿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结,还需要时机才能解。他没再多说,干脆提起另一件事:“春秧,我们到鹭南接个人,护送她一段。”
“好!”
“是个姑娘家,要委屈你和她挤一挤。”
春秧愣愣地转头看他。齐椿接着说:“是崔将军的幼女,从老家带去沐林县,我们捎她一程,好过大张旗鼓护送。”
是个孩子啊,那有什么要紧的。
谁知师兄又说:“十四五岁,比你要大。你是妹妹,若有什么,不必让着。”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