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买的特产,每样都买了两份,是一起准备的。
周予臣说完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于是立马道:“开个玩笑,那我收下了。”
许知阮撇开心头的怪异感,还有最后一件事,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嗯?”
周予臣挑眉,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总有一种散漫的懒倦。
许知阮解释:“我小姨想要谢谢你的帮忙,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顿饭。”
她语速很快:“你不来也没事的,我……”
“——好。”
“诶?”
周予臣看着她又重复了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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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予臣要来家里吃饭,萧红早早的就在张罗了,生怕怠慢了这位大律师。
萧红连萱萱都没时间去接,叫的许知阮去。
现在许知阮被酒店停职的事情已经被家里知道了,她就省了假装出去上班实则找地方消遣时间这件麻烦事。
不到七点,许知阮接到了周予臣的电话。
老城区的停车位不多,他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找到地方停车,许知阮出去接他。
附近的车位都满了,周予臣只能把车子停得稍远一些。
今天阴天但一天都没雨,昏暗的路灯照亮小巷,绰绰的拉长了并肩的人影,恍若是那年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那时她给周予臣兼职做饭,晚上他总会送她回宿舍,就像是现在。
许知阮还记得周予臣为什么会雇佣她,仅仅是因为周予臣生日那天她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她记得那天她捡到周予臣的时候,向来呼风唤雨被人簇拥的男人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游荡。
据说是闯了祸,被家里冻结了经济来源。
彼时她受了他的恩惠,出于感谢的心态捡走了他。
落难的大少爷依旧难伺候得很,许知阮花了一天的兼职收益请他吃饭依旧被嫌弃。
“真难吃。”
周予臣向来目中无人,说话从不顾及,说这话的时候半点声音没收敛,在店里清晰响起,惹了不少视线。
许知阮只怨坐得远没能在这位大少爷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捂住他的嘴。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压低声音:“你小声点!”
男人眉眼懒散半阖,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难吃还不让人说?迟早倒闭。”
许知阮咬牙切齿:“那也不是在这里说的!”
老板的眼神都要化成刀子杀过来了!
周予臣耸了耸肩:“生日都吃不到一顿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情绪,却听得许知阮一怔。
她以为,像是周予臣这样的人极尽奢靡,生日不应该是这样的光景才对。
他应该是众人簇拥着、恭维着、在充满祝福的地方,热闹的过生日,而不是这样。
男人只是懒懒瞥了她一眼‘啧’了声:“别这么看着我,像是爱上我了,我害怕。”
许知阮:“……”
她在心里腹诽,但凡是长了眼的,也不能爱上这样的浪荡子,那得多想不开。
许知阮看着周予臣没吃两口就停下的饭,掂量了下自己扁扁的荷包,于是带着他去了自己兼职的地方。
老板人很好,把厨房借给她了。
昏暗而狭仄的空间里,周予臣坐在一张小小的折叠桌后,修长的腿都伸展不开。
许知阮给周予臣煮了一碗长寿面,清汤的,只卧了一个蛋,漂浮着些鲜艳的葱末。
“我手艺一般,将就吃。”她说:“生日快乐。”
周予臣看了她一眼,慢吞吞说了句:“我不吃葱。”
许知阮:“……”
忍住!他帮过自己!今天是寿星!
许知阮把葱挑了出来。
周予臣终于动筷,到底是出自于大户人家的孩子,周予臣的用餐礼仪极为赏心悦目,即便是窝在这样小小的厨房里。
他的动作依旧优雅,不急不缓。
他尝了一口,发出点评:“难吃。”
许知阮:“……”
她就不该给他东西吃。
周予臣说着难吃,但还是吃完了那碗长寿面。
后来店里是生意不好,老板不再需要兼职工,许知阮失去了工作在重新找兼职。
周予臣倚着墙,目光懒散落在她身上。
“来给我做饭,时薪你开。”
许知阮抬眸看向他,窗外的暖阳斜斜透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轮廓。
再后来,许知阮才知道,周予臣是闯了什么祸被家里冻了资金来源,又是为什么请她当‘煮饭婆’。
那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