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烦,便有些犹豫了。风雨莛突然说:“元总,小浪羽有一处挺雅致的地方,风味很独特,就是有点简陋而且有点远,不知您愿意去吗?”
元宇说:“你家在小浪羽吧?好!就去那儿,顺便看看你舅舅。”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江桥上灯光凄迷,雨刷器开到最大摆速才勉强看清路况。风雨莛的眼一直望着车窗外,昏黄的光一闪一闪跳动,密集的雨点遮挡了视线。
过了江桥走了一段路,雨停了。拐了两道弯,进入了一条更宽阔的道路上,两侧像是荒芜的草地,视线特别好。不多久,他们就到了所要去的地方,是一处木楼结构的驿馆,矗立在平坦的路旁特别显眼。
它并不高,三层加一层阁楼,风格如大师漫画里唯美想象的家,呵护一世亲人,娇养一世爱人。屋檐下挂着描字的红灯,房檐角下挂着风铃,特别的雅致。它显得孤绝,主要是视线范围内几乎没有其它像样的建筑,而这条路即旷阔豁达,也曾是逃离边境的咽喉要道。
驿馆里面异常的干净,真如同漫画一般,进门要换鞋,需要净手宽衣,像回家洗风尘的感觉一样。
风雨莛小心地脱下元宇的外衣,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跑出来接了去,蹦蹦跳跳的去衣廊挂上。她开心的唱着:“请宽衣,莫害羞,风吹灯,久逗留------春闺不梦河边骨,良宵不度话封侯!”
小姑娘一晃就不见了,像一个幻觉。接待他们的是风雨莛的妈妈,一位风韵犹佳的中年女人。她的神情很是漠然,礼数却极尽周到,嘘寒问暖,请坐泡茶,频频的鞠躬。
元宇觉得特别不适应,便说:“阿姨您不必这样客气。”
“是的!先生。”她说:“您称呼我女萝就好。”
元宇对直接称呼长辈名字的方式感觉诧异,待她出去,风雨莛说:“我妈妈自小接受那样的教育,家里的男士为尊,习惯了。”
元宇说:“我不是家里的男士。”
风雨莛道:“在她的观念里,重要的朋友比家里男人更尊贵----她不会直接表达亲切感,那是她的习惯。”
元宇表示懂了,坐稳了身子,看了一下桌上精致的瓷具。茶壶的形状很奇怪,杯子很小,却还描绘了仕女的图画,每个都不相同,笔锋细密多姿,没有因为小而粗率。木格子窗户洁净明亮,全木色的装点使得屋里的氛围很温润。天色不再阴郁,甚至还有一丝白亮。窗外是一片草野,草野似乎时常被打理,草势的生长并不凌乱。远远的迷茫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晃动。
“进门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我表妹”
“她喜欢唱戏?”
“她妈妈喜欢唱戏,她唱戏是故意刺激她父亲。有男客人进门她便唱一句----久刃刀就是她父亲。”
“哦----”元宇恍悟。“走!我去看看他。”
九刃刀坐在轮椅上看着檐廊外的草野,草地延伸到了河边,河边有围栏,河水还泛着光。河岸另一边的草野延伸到了一片树林,树林黑漆漆如宇宙的边境,视野到此为止。当最后一缕光从树林上照过来,他脸上的刀疤还算温和,待光完全被树林吞没,他的刀疤就狰狞起来。
元宇静静站在他的身后侧,他无需转身,便问:“你这个混蛋怎么来了----那丫头是他妈的疯了。”
“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脸抽动一下,刀疤却不在抽动的范围内。“少他妈假惺惺的----妈的,我知道你逃不过那丫头的美色。”
“这么美的景色你还骂人-----我不是太看中美色。”
“少他妈跟我扯----你是一样骚----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没想得意太久”
“推我进去,混蛋”
“什么?”
“推我进去,你个骚气的浑蛋!”
“多难得的暮色,不再欣赏一会吗?”
“能不能爽快些?拜你所赐,天一凉我浑身疼的要死----当初你为什么不给我个痛快?”他愤怒的拍了一下轮椅。
餐食都布置妥当了,风雨莛的母亲还在里外忙碌着。元宇坐回了原来的位子,茶水还是热的,风雨莛还是乖乖守在一旁。
“我舅舅想要陪你喝一杯酒,您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我就是在等他来”
草野远处迷茫的那个身影摇摇晃晃的靠近了,及至看清,竟是一头鹿,一只优雅的花鹿。如果走过来的是一头驴或者是一匹马,风雨莛妈妈的驿馆也只是雅致唯美,而来的是一头鹿,她的驿馆瞬间进入漫画的奇妙了。
风雨莛打开窗子,那只鹿带着田野湿气的嘴几乎探了进来。她伸手去抚摸,轻声叫着“格格----格格----想我没?”
‘格格’温顺的享受着她的爱抚。元宇情不自禁去摸,刚触碰一下,‘格格’却也不惊,掉头缓缓走开了,走进迷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