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妈妈那个丸子烧得得有多香啊,我看田主任今天中午一个人吃了两份酱丸子,还说不够香。”
经此一战,老田喜提“冷漠小丸子”的美称。每次从我们班经过,就有几个女生躲在窗户下面偷偷地喊“小丸子”。后来这个称呼传到了隔壁语文办公室,一班班主任老方诗兴大发,当场来了一首《丸子诵》,气得老田一个星期没和他说话。
一周以后,我和余涵商量着把新的班规公布,其中一条不准在教室偷吃零食的新规成功触怒了全班。以前是和学校领导打游击,现在还得跟班上干部对着干,这任谁心里都过不去。
我几次跟同学们解释这是老杨的授意,可真当闹到了老杨面前,老杨也只以一句“尊重学校规定”为理由搪塞。而由新班规引发的对我这个纪律委员的反对声也越来越大。
我习惯主动出击,于是在课前主动和老杨说要辞职。没想到老杨还是以“和稀泥”的态度处理这件事情,又拉着我讲了好久的大道理。我着急赶回去上课,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要继续当纪律委员,等反应过来自己进了套,人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第三节课是大扫除,张思渊看我整个人都蔫蔫的,主动提出到学校新修的图书馆去逛逛。
我想着出去透个气也好,于是就答应了。
搬了新校区以后,学校新修了一个漂亮的图书馆。不过现在还在修建期内,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学生过来。
两个人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爬,看见图书馆高高的穹顶上五颜六色的壁画和悬挂下来的巨大水晶灯,感受到肃静的优雅。
我们在一个摆满空书架的房间停下来,里面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和一架漂亮的钢琴。
在我很小的时候,罗女士曾经也萌生过让我学钢琴的念头,只不过那个时候鄙人目光短浅,在快乐地刨泥巴和痛苦地敲琴键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我抚摸着琴键,觉得熟悉又陌生。而身旁的张思渊突然就坐了下来,然后侧过头问我:“要看星星吗?”
“天还没黑呢,哪儿有星星?”我敲下琴键,指尖传来一阵钝痛。还没等我从痛觉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琴声。
他弹的是小星星变奏曲。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的剪影,在他的脸上打下斑驳的金黄。像瓷器上的雕花,徒增一分艳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遥不可及。
西方骨的文墨丹青,竟也适配油墨的点缀。
“可惜张老师的听众只有我一个。”我由衷地感慨着,没顾着在意他脸上的表情,又开口说,“我觉得虞逸说的很对,我这个纪律委员确实当得挺没意思的。不过规定都颁发出来了,也不能说推翻就推翻……”
“你可以让阿姨跟老杨来说,一个成年人,总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忽悠。”他侧过头来看我,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有远方无际的酡红和我的面庞。
所以,合着是我好忽悠是吗?
“接受建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右腕,示意时间已经不早了。
等两个人慢悠悠地晃回教室,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刚好响起,通往食堂的道路突然变得拥挤起来。高一高二的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奔向食堂,显得我和张思渊格格不入。
“难道是我的味觉出现了问题?这种食堂的饭有什么好抢的?”张思渊望向不远处络绎不绝的人群,真诚地发出疑问。
“奔饭,也是一种情怀。”我很认真地回答。
晚上回家,我跟罗女士说了辞职的事,结果她久违地沉默了很久:“清袅啊,妈妈把手机给你,这种事还是得你亲自跟老师说。想做就是想做,不想做就是不想做,任何人都没有强迫你的权利。你应该学会坚定一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妥协自己去做不愿意的事情,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妈妈不可能一直帮你做决定……”
每当这种时候,罗女士总会显现出时间沉淀的智慧。
我信服地点点头,接过手机,删删减减半天,把辞职的请求发给了老杨,接着就去洗澡。
在浴室里,我好像听见罗女士在和谁语音聊天,我没太在意。
第二天,余涵就在班上宣布了我辞职的事情,接着又把班规做了调整。班上于是又开始起哄,几个坐在角落里的男生开始揶揄地朝着我笑,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一般的洋洋自得。
我礼貌地回笑,摊开了练习册继续做题,肩膀就被戳了一下。
乐乐递给我一张纸条。
“这群人干嘛把老杨的问题都甩到你身上,神经病吧。”然后她转过头冲那群男生做了个鬼脸,我没忍住笑了。
“垃圾人。”
俞渝也转过头冲他们撇了撇嘴。
“讨厌鬼。”
……
做鬼脸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几个人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开始低下头来忙碌。
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