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踏着老杨。两手擒了老邓和老曾,头上还顶着芬芬姐和露露姐。思渊你要不说这是清袅的校服,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报复。”
吴清嘉把手指抵在下颚,以鉴赏艺术品一样的专业姿态鉴赏我的校服。
张思渊老师凭借他笔力遒劲的三个大字,在我的高中画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后来每每有人看见我的这件校服,都会问我:“他到底有多恨他的高中老师,居然一个也不肯放过?”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校服上大得跟logo似的三个字欲哭无泪,沉寂了半月有余的广播声突然响起。
“学校不是说广播还在修吗?”我有些疑惑。
“可能修好了吧……”张思渊回答。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跟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清袅,要看星星吗?”
张思渊坐在我旁边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这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我下意识回答道:“天还没黑呢,哪儿来的星星看?”
我放下手里的校服,正想看看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立刻献宝似地把用手指弯折好的六芒星给我看。
“清袅,看。”
他给我看六芒星。
我透过指缝看他的眼睛。
秋风冬雪,春华夏蝉,岁月磨洗,还是澄澈透亮的一汪清泉。
倒映日月星辰,花草山川,还有我。
“这算什么星星?”
我哑然失笑,正准备把他的手指给扳下去,他却反常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摊开手掌给我看。
大拇指上画着一个诙谐的小人,还有一个蓝色的星星。
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黄色的,绿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星星。
在骄阳万里的日子,他给我五彩斑斓的星空。
“用马克笔画就好了,这才一会儿就花了……”
他低头嘟哝了一会儿,接着又抬头冲我笑,问我气消没有。
我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让他先把手擦一擦。
他抬手接过湿纸巾,开始仔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
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
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我充分怀疑学校的歌库里只有这一首符合情境的歌曲,否则怎么会放了三遍都是同一首歌。
我坐在一边看着张思渊擦完了手指上的星星,又后知后觉地感到遗憾。这时,一阵疑惑的声音传来,拉走了我的全部视线。
“萧清袅?”
我抬头,发现是提着书包过来的边柏远。
“刚才叫了你好久你都没回。我想问问,你等会儿放学了还留在学校自习吗?”
他拖开凳子顺势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回答道:“我昨天跟罗女士说好了。”
听了我的回答,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上次周考的英语试卷,接着说道:“正好,我昨天给芬芬姐看了我的读后续写,她提了不少意见。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建议……”
明明是跟我说话,他的眼神却落在一边用湿纸巾搓手指的张思渊身上,发觉了边柏远视线的张思渊于是疑惑问道:“怎么,是我把墨水弄到脸上了吗?”
“在鼻子上,好大一个红点。”
边柏远抬手指了指他的笔尖,他于是又开始用湿纸巾搓鼻尖。
“刚才拍集体照的时候不会就沾在上面了吧……”
他一边搓着鼻子,一边为自己即将成为摩乐乐的命运感到叹息。
“你从那会儿就开始在手上画画了?”
我对此感到惊讶,又想起刚才拍班级合照的时候,他一直从裤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神神秘秘地拿在手里摆弄。
我还以为他今天是“臭美”上头,舍不得和自己的小镜子分开片刻。
“你不是一直都在生气吗?”
提到这茬,他倒是比我还委屈。
“对了,老杨跟你们强调蒋峻荣和段璞瑜的事情了吗?”
时针指到十点整,刚才还热闹的教室也慢慢冷清了下来,只剩下还在收拾东西的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