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许清烛在心里默默回答。
其实她从一个月前听说他要和清词姐要结婚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紧张了。
虽然她知道他和清词姐之间不会是爱情,从他们高中时他救过清词姐的命,到他初恋过世后清词姐救过他的命,两人始终是互相救过命的友情,但他们确确实实要结婚了。
她一想到她要去他们婚礼现场这件事,她就无法控制的紧张。
更确切地说是焦虑,一颗心始终悬着,一些情绪在胸口闷堵着,不上不下的噎在那,饿的感觉都被胸闷占据,不知道饿,吃不下东西,时常不自觉地紧紧咬着牙关,偶尔意识到咬牙咬得太紧时忙松了牙关,深吸气,又感觉到心脏那儿有针持续扎在那里的疼,疼得想哭,憋闷得想哭。
她猜测到自己大概是有一点抑郁了,连大姨妈都迟迟不来看她。
一直到今天早上,她实在不想参加这场婚礼,想到姜璇姐姐说过游家包了整个酒店、不持请柬不能进入酒店的话,她在凌晨两点时,防备着娥姐,偷偷出门去了地下停车场。
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很空旷,夜里灯光阴森,空气冷凉,她顶着透骨的害怕,悄悄上车藏起了请柬。
再到下午两点她听说他们婚礼中止,到她终于和他说上了话,和他独处谈合作,和他来到这里,她心里依然紧张不停,心跳慌乱得早就没了节奏,忽上忽下四处乱撞着不安生。
不过紧张归紧张,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是好极了。
许清烛抬头,不管心里什么感觉,面上都不动声色,是她多年来练就出来的本事。
许清烛笑着对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游熠说:“不紧张的。财神哥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多优秀。我十五岁时候就拿到了最佳新人奖,而且拿奖的那个片子,是我十三岁时候拍的。”
游熠不禁挑眉,微微失笑,扬手,嗓音里流泻出了那么点儿打趣的笑意:“行,知道了,许老师很优秀的,影后不颁给您,都是他们没眼光。走吧。”
游熠其实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窝很深,深到在视觉上快从双眼皮变成三眼皮,眸色是琥珀色,不笑的时候眼尾微垂,冷淡疏离,像城府很深的高智商犯罪分子,而当他眸里含笑的时候就变了味道,内眼眯,眼尾翘,长睫下的眼眸亮得深情款款。
许清烛忍住这一秒对视时的心动,一边心里还是有些雀跃欣喜,她喜欢刚刚他叫她许老师的称呼,因为他在和她说玩笑话,像在揶揄熟人,不似之前的疏冷。
熟人。从陌生人变成熟人,甚好,许清烛想。
游熠迈着长腿走在前面,背影挺阔,带着身姿曼妙的红裙女人,走进病房。
病房外间没有人,游熠特意让舅舅安排护工在这个时间回避了,走到里间,却叫两人意外了。
病房里并非只有外公一人,是有两人,一位是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另一位是坐在病床旁正在给老人读书的短发女人。
“外公,我带清烛来看您了,”游熠出声,顺带着跟那位女人打了招呼,语气不冷不热的,“嫂子怎么过来了。”
女人回头,偏分掖到耳后的短发,发顶卡着墨镜,耳朵上戴着两只长长耳链,身穿高领的黑色无袖针织衫,五官精致,十分漂亮,乍一看是干练职场女性,此时面带的笑容却是知性温柔的。
高茜笑着回头说:“我送我爸妈回家,正好路过就……”
话未说完,高茜看清楚游熠身边的女人,讶异了两秒,随后又惊又喜,放下书在椅子上,向许清烛走来,热情地挽着许清烛的手说:“天呀,这不是《大清深宫》里的和硕格格嘛!我可喜欢你演的和硕格格啦!我说阿熠在婚礼上怎么藏着掖着的,不让我们看你,连名字也都不愿和爸妈说,原来是大明星呀!那确实,当时宾客太多了,太容易引起轰动了。哎哟这么面对面瞧着,弟妹你这真人可比电视上漂亮太多……”
高茜说这些话的时候,游熠心里已经极其不悦,他没想告诉给外公许清烛的职业是演员,现在被高茜认出来并说出来,事情不易处理。
碍于外公在场,他没有将冷脸不悦表现出来。
许清烛一边对面前的嫂子微笑点头,一边心里也惊讶于她的演员身份被外公听到会不会有问题,她本来觉得游熠外公是画家,应该不会认识她这种年轻小演员,只打算说她是许清词的其中一个堂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说穿了身份。
“嫂子。”
游熠将外套扔沙发上,淡淡开了口,和平时无异,冷白皮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平时交流不多,不温不火:“我先带她见外公,跟外公说两句话。”
高茜回头看了眼老爷子,老爷子正好奇打量着外孙媳妇呢,她忙道:“好好好,瞧我这高兴的,都忘了正事了。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高茜说着就往外走,经过许清烛身边时,高茜笑着轻拍了拍她胳膊,很亲昵的模样,低声说了句“我们等会儿再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