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好命运的人,也想去看看另一个答案是什么样子的,原来没有被抛弃,没有被当做牺牲者的人,最终会获得这般幸福的生活。
“宫三先生……其实你真的有很多爱你的人啊……”夜无寐觉得听力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看不到也听不到了,不知道宫远徵有没有再跟她说话,最后在还能说出话的时候,撕着嗓子说道:“你的尚角哥哥不在宫门内,他、临行前让我帮忙在三域试炼里保护你,但……但不要让你知道……只要暗中看护就好……寒冰莲池的雪莲,是执刃吩咐雪重子,必要的时候要给你用最好的……你的姐姐……宫……宫紫商……给你备了最新的手套……你看啊……你不是孤身一个人……”
而我,却只有自己。
夜无寐手松了下去,宫远徵不敢去探他的鼻息,空气死一般寂静,流水声像尖刀一样凌迟着宫远徵,证明这一切不是梦,不是幻像,是真真实实的,他宫远徵没能救回来他的药人。
“夜无寐!”宫远徵低吼一声,忽而像想起来什么,拖着僵硬的四肢一点一点爬到了上锁的门,手臂无力捶打,就用头狠狠撞击,直到有血顺着头和脸流下来,门开了,光透了进来。
他没能等来月长老的解药,只是看到月长老的衣摆,紧接着有侍卫进来,给夜无寐蒙上了白布,抬了出去。
“在我这儿,你早就过关了。”月长老的声音从上面落下来,仿佛一颗一颗石头,砸在宫远徵的身上,月长老继续说道:“当你吃下那颗药丸的时候,你就已经过关了,接下来,在这里好好修养,蚀心之月半个月的痛苦熬过去,你就可以跟着我学习斩月三式了。”
门不会再上锁,但宫远徵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月宫,他好像在这里懂得了什么,也丢掉了什么。
“夜姑娘……就真的没救了?”宫远徵神情有些呆滞:“月宫试炼当真允许药人死去?这毒药到底是什么,为何无解,为何无解……”
月长老泛白的发丝随着风微微颤动:“其实世间每一种毒药都是为了无解而诞生,之所以能出现对应的解药,是因为人要自救,也是因为人有想要保护的人,只不过,过程中,总有人要牺牲。”
总有人要牺牲……
吧嗒……吧嗒……
宫远徵的眼泪落在地上,此时此刻,他像是神坛上的神,因为自己无力拯救自己的信徒,亲手揉碎了圣光,砸碎了金身。
月长老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落下的泪珠里看到摄人心魄的光了,上一次,是在云雀的眼泪里看到的。
他没想过,从无锋里走出来的女孩,会是那么善良与温柔,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明白,无锋也好,宫门也罢,任何地方,都是有正亦有邪,善与恶,并不能从出身判断。
第二次,他在宫远徵的眼泪里看到了那种光,他几乎没见过宫远徵哭,这个小毒娃无论走到哪里都看似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实际上,那不过是为了隐藏内心的软弱和恐惧,不能露出软肋,不能被别人看到胆怯,被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强,所以他爱众人,却不能让众人爱他。
但这些眼泪,早就让宫远徵那颗柔软又善良的心暴露无遗,他不是无心,是不敢轻易把心给别人看罢了。
蚀心之月的药性越到后来,不良反应渐渐消失,宫远徵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更加浑厚,应该是它死了作用,经历了非人的半个月的折磨,他这才知道,原来三域试炼从来都不简单,哥哥和宫子羽当初闯关,也的确不容易。
月长老的斩月三式基础内力更为重要,不同于雪重子,月长老从一开始就倾力相授,虽然对于夜无寐死在了月宫这件事情,宫远徵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但是他始终没忘了自己来是来试炼的,夜无寐已经为了他而死,他若是不好好继续闯关,练习好斩月三式,那么他不仅对不起哥,也对不起夜无寐。
宫远徵学习斩月三式比学习拂雪三式更加顺畅了,学习拂雪三式的时候习惯了沉重的长刀,自然要少花一些时间了。
月长老对宫远徵,一向是又爱又恨,恨他当初对自己十分不客气,处处作对,也爱他是个医毒天才,那么珍贵的出云重莲,也送给月宫以供研究。
对他而言,试炼只不过是一次锻炼,在他心里,宫远徵早就通过试炼了,他该做的,是好好传授斩月三式,让宫远徵有所获。
不过,另他没想到的是,宫远徵悟性很高,也极为刻苦,五日后,月长老也不再留他,授了秘籍,便让宫远徵去闯下一关了。
花宫之前被炸,重修花宫废了不少时间,宫远徵来到花宫,心中暗自思索,花长老和花公子都不在了,那这花宫试炼又能是谁来考他呢?
走近洞内,五把刀前,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那人穿着黑色斗蓬,蒙着头,宫远徵不大能判断是谁。
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身,揭开帽子,竟然是宫子羽。
一看到宫子羽,宫远徵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镜花三式,你自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