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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1 / 2)

望舒捕捉到了宋玉这声虚弱的呼唤,他看向发声的人,掌心沁满了汗。

四座议论纷纷,宋玉累得汗流浃背,近乎虚脱。他的眼神本来茫然而涣散,见到熊横,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猛然聚了神。

他讶异地“哦”了一声,随即直直地跪了下去,手杖滚落到一旁。

“我们解脱了。”唐勒对景瑳耳语道。

景瑳点头:“是……你、你说的是。”

秋风鼓动宋玉单薄的衣衫,他垂着头,姿势古怪地伏在地上,像只忧愁的狐狸。

上官大夫的眼神在他身上刮过一轮后,神色如常地招招手,让孙子坐到自己身侧,展臂护住小孩。

“抬起脸来。”熊横命令道:“哑巴了吗?”

“大王。”宋玉浑身颤了一遭,慢慢仰起脸。

“看着寡人。”熊横走下台阶,继续发号施令。

宋玉向上转动他那双温顺的,含水的眼睛,直到与熊横四目相对。

熊横唉了一声,只觉得先前所有对宋玉的咒骂都太重了。于是笑着虚扶宋玉一把:“起来吧!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找寡人,鬼混到哪里去了?”

宋玉轻轻摇头,汗珠从额角滚落。他蹙眉苦笑:“大王恕罪。臣卧病数月,腿上没有力气,实在站不起来。臣跪着为大王赋诗就是了。”

“什么时候病的?就不能打声招呼?”熊横撇嘴埋怨道。他乜了一眼上官大夫,挥手让宫人扶宋玉在自己身旁落座。

宋玉伸手抓住宫人的手臂,秋风吹翻袖口,衣衫下有深深浅浅的鞭印。他手背上两个可怖的铜钱状疤痕,显示着这双手被凿穿的过往。

熊横沉着脸,回到座位上去。

“臣病得魂梦颠倒,几日前才清醒过来,因而没能禀告大王。”宋玉说得极其谄媚,字字往熊横心窝里捣:“臣刚能拄杖行走,便去拜谒寿陵君,请他代为引见,想着向大王请罪。”

见熊横不语,宋玉向前倾了倾身子,撑着地面,整个人摇摇欲坠:“臣病中精神恍惚,几次以为大王传召,谁知醒来后发现,不过是场好梦罢了。 ”

“你想见寡人,还需要寿陵君引见?”熊横往嘴里填了瓣橘子,怀疑道:“不是允许你随意出入宫禁么?”

宋玉双睫微垂,落下两行泪:“无奈帝阍不纳,君之门九重啊。”

“帝阍是谁?你说清楚,寡人为你做主。”熊横直直地看着宋玉那张姣好的脸,手不自觉地探出去,用拇指帮宋玉揩掉眼泪,还不忘勾了勾后者清瘦的下颌。

鄂君自顾自吃喝,不忘点评:“这小臣长得倒惹人疼。哪天得让他去我府上写点什么。”

“老色鬼,你说话当心。”鄂君夫人扭着鄂君的耳垂转了一圈:“你主意打到谁身上不好?”

阿洛听着这些,莫名地同情宋玉。这人能坚持活到现在,实属不易。要是她,怕是早就找根绳子吊死算完。

宋玉再次拜倒:“是臣无德,才……咳咳……招人嫌恶。”他的身体随着咳嗽颤动,宽松衣袍下的腰,格外纤细修长。

“寿陵君,你总该敢说了吧?”熊横提裳下阶,诘问景瑳:“把结巴收一收,给寡人讲明白。”

景瑳长揖道:“臣……请大王恕、恕臣不孝之罪。”

“快说!”

“三月前……是上、上官大夫,以重金……金,贿赂先父,将人……关进司败狱、打了一顿。臣……臣不、不、不忍同僚枉死,便去求先父……饶了宋玉一命。”景瑳弓腰弓得几乎要将屁股撅起来:“臣,臣已经将贿赂还给上官大夫了……国君,臣,臣有罪……”

熊横的恫吓并没能治好他的结巴。

“哦……原来如此。靳尚,你打寡人的爱臣做什么?”熊横又回到座位,扬声质问上官大夫。

上官大夫并不对眼前的事情惊讶,他安抚好孙子,下了台阶,自如地跪拜,说:“臣只是看不惯佞臣当道,请国君降罪。”

“胡说!你明明打算行反间计,拥立二公子,不想被宋玉听去,想杀人灭口而已!”望舒按照安排,直接跳起来,大骂道:“若不是国君病的那会儿,宋玉已经告知我此事,诸位亲贵都要被你这忠臣蒙在鼓里了!”

“他和你不是早不来往了吗?告诉你干什么?”上官大夫端着他特有的阴恻恻的调子说。

望舒上前,向熊横作揖:“宋玉与臣绝交已久不假,但绝的是私交,至于一同侍奉国君之交,却从未断绝。眼见国君有难,臣岂能坐视不理?因而那日入宫,意在为王捐躯。”

“宋玉请臣稍安勿躁,他先行去劝说老贼,盼其醒悟,谁知便一去不返。”望舒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国君,臣父蒙冤多年,皆因老贼谗言而起,望国君——明察!”

上官大夫直起身子,转向望舒,面容平静:“乐尹大夫,你污蔑我拥立储君,先前立太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今在这儿跳给谁看——是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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