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卿?晚卿!醒醒!”
顾晚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梦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狠狠地把自己往外拽。耳边不停响起书怡的声音。终于,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就见着面前是方书怡有些憔悴的脸。
“书怡?”她沙哑地开口,喉咙里仍是痛得发哑,眼神里满是疑惑,她努力的回忆着,想起那日顾家的大火,还有——孟南生。自己明明是在他家中醒来,那日,是他在章平胡同救了自己,照顾了自己整整两日,怎么现在自己又会在方府?顾晚卿一头雾水。
见她终于清醒过来,书怡高兴地说:“你可算是醒了,知不知道这两日我有多担心!”
“我渴......”。她眯着眼睛,撒娇似的说。
“好,你等着......铃铛,铃铛,快,再去倒杯热茶来,晚卿醒了!”方书怡冲着屋外大喊道,不一会丫鬟铃铛就眉欢眼笑地端着一壶热茶进来,笑盈盈地说:“晚卿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小姐担心坏了!这是大夫配的百合茶,有养阴润肺,生津止咳的功效呢!您尝尝......”说着就给顾晚卿倒满一杯递过去。
几日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的顾晚卿接过装着茶水的青瓷杯,那茶汤的颜色呈现出好看的浅黄色,略微有些些淡淡的香气,她浅酌了一口,觉得白百混着雪梨的香气再带着些许的甘甜瞬间在唇齿之间溢开,充斥着整个口腔......好喝!又连着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才觉得过瘾。
方书怡看她一副渴极了的模样,说:“你慢点儿......还有呢!”铃铛拿了一床厚厚的褥子垫在她背后,身子勉强可以靠着坐起来。书怡用手去摸她额头的温度,好在吃了那西洋药,已经退烧了。顾晚卿放下茶杯,虽说是清醒了过来,但仍感觉到身体还虚弱的紧。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问:“书怡,我怎么到你这儿来了?我睡了多久?孟南生......送我过来的?”。方书怡点点头说:“你睡了整整两天!那日孟先生抱着你来府上时,你高烧不退,人都要没了!真是吓死我了......”话还未说完,就瞧见顾晚卿半垂着眸子,鼻头一红,眼泪像棉线似的往下掉。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方书怡着急的问。
“书怡......我那日,看见顾家被烧了,我找不到爹,也找不到晚舒......我,呜呜......”她不住地啜泣起来,方书怡一时间也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等她哭完,对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晚卿,你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方家,就是你的家!”
顾晚卿抬起头,泪盈盈地看着方书怡,两个人都相视一笑,不用再说什么多余的话,都已全部了然于心。
又一连五六日过去,城中的动静才稍有缓和的趋势。
期间也有好几支乱兵在府门外面打算找茬,但好在外头有自家养的武丁持枪守着,再加上那些人一知道是方家和曹师长的关系,即使心有不甘,也只都悻悻的离开了。
书怡时常跑来小楼拉着晚卿闲谈,要么就在园子里煮茶赏花,但她总是心不在焉,她就总给她讲起从前的一些趣事。曹文远也时常带着好吃的过来探望,有时候是一些果子点心,有些是一些饴糖巧克力什么的。反倒是孟南生,自从知道晚卿醒过来后,他倒是一次也不来了。
日进三月,初春的寒气仍未消散,花园里的花树却已生出许多嫩芽来了。这几日春雨总是绵绵的下个不停。
顾晚卿站在木质阁楼的窗棂前,盯着楼下院子里的花木看得出神。一阵冷风袭来,透过阁楼的窗棂,吹得她一头墨色的头发四散开来,凉风吸入口鼻,又不禁咳嗽起来。她打了个寒噤,把冻得发凉的手揣进上衣的口袋里。
这时方书怡正端着一大碗汤药从屋外进来,看见她又杵在窗边出神,不由得大声斥责说:“顾晚卿!你真是不让人省心!”说着两三步走到窗边关好了窗户,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说:“喏,喝药。”看着桌子上满满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想必又是什么新研究出来的方子,顾晚卿苦笑着说:“好大嫂,我能不喝吗?”
“不能。”方书怡的态度坚决。
“哦...好吧。”顾晚卿没办法,瘪了瘪嘴,只好心一横,端起碗把黑乎乎的药汤全部灌进肚子里。
“好苦!”
“早知道你怕苦,我给你带了饴糖,给你。”方书怡从怀里掏出两颗用油纸包好的饴糖,展开摊在手心里,顾晚卿迫不及待的拿了一颗含进嘴里,一股馥郁的桂花香裹挟着甜蜜从唇齿之间溢开,才觉得那股子让人作呕的药味被压制下去。
她抬手摸她的额头,觉得还是有些烫,嘟囔着说:“那西洋医生开的药都吃完了,这府上的郎中配的方子你吃了两日,却还是不见好!那吃白饭的东西,一会我就叫人给轰出去!”顾晚卿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我说大嫂 ,咳咳...本来这些都是之前府中剩下的治普通风寒的药材,你怎怪人家医术不精,巧妇难为无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