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会心疼?”
“当然会。”赵炳脱口而出。
萧姝轻笑,“我身份卑微,入了侯府只会受伤,你应当懂得的。与其受苦,不妨安分待在楼兰阁,你得了空便来看我,这是唯一的两全之法。”
隔在他们之间不只是身份鸿沟,还有彼此的感情,赵炳对她是见色起意,一旦年华逝去,赵炳定将她弃如敝履,而她心中没有赵炳半点地位,没必要为他委曲求全。
其实萧姝并不在意身份悬殊,若她真的喜欢上一人,山洪海啸都不是阻挡她的理由,纯粹就是没动心,所以不愿付出。
赵炳叹息,安静地靠着她,直到马车进了西市,外头热闹的人声冲淡了车厢内的沉重氛围,他才释然,“宛娘,我不日就要迎娶正妻入府,往后就不能时常来了。”
萧姝轻轻挑眉,避开话锋问,“我记得你阿耶在前朝当过大官?”
赵炳眼中的温情淡去,坐直身板,正色道,“宛娘,有些事你不该问。”
萧姝含笑睨着他冷下的眉眼,语调轻松道,“这些我自然明白,只是太好奇了才多嘴问问。你姓赵,让我突然想起了前朝有个叫赵卓修的名将,他对前朝昏君可是肝胆相照,却是一片明月照沟渠,昏君伤透了老臣心,他被逼绝路才愤然选择弃暗投明,协助当今的陛下除去昏君爪牙,立下赫赫战功。奇怪的是他开国后就销声匿迹,陛下恩威并重,怎的没封赏他?”
赵炳神情微变,故作镇定地掀开车帘,看向外头烟火气息浓重的闹市,“现在是齐朝,前朝的事少说,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先不说这些了,我还未与你出来玩过,今儿西市热闹得紧,我们一道逛逛吧。”
萧姝心思通透,识趣不再追问。
马车停住,两人相继下车。
西市长街弥漫着小吃香气,商贩热情的吆喝声传遍市井,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目不暇接,大大小小的商铺参差坐落,车水马龙的街道时常可见骑着马缓缓前行的魏都权贵,众生百态。
赵炳牵着萧姝往一家酒楼去,萧姝却停在一处不起眼的羊肉小摊前,“我瞧着羊肉汤挺好的,买一份如何?”
赵炳生来尊贵,觉得小摊小户不衬他身份,“宛娘想吃羊肉,酒楼多的是名菜,不必馋这一口,且小商户做的菜并不干净。”
萧姝看着热气腾腾的羊羹和焦黄圆实的烙饼,心有不舍,还是惋惜地放下了。
好巧不巧,他们一进楼就遇到了熟人,确切来说是萧姝的熟人,自左相府一别后,因着萧姝的关系,赵炳再没约见过陈宗礼,故此算不得熟人。
赵炳看到陈宗礼,下意识就把萧姝往背后藏,面上却是和和气气的,“久未见到陈兄,陈兄风采依旧。”
陈宗礼面色黢黑,早在萧姝和赵炳从马车下来那时起,他就坐在这家酒楼二楼厢房窗边,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口聚集的火气烧得正是旺盛,碍于赵炳的身份,只得硬生生压下去,“小侯爷今日好兴致,美人在怀,心情定是愉快。陈某近日听闻小侯爷婚期将近,早早的就享了齐人之福,只怕那位小姐会生怨怼。”
“小爷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你,家中已有妻室就不要惦记旁的,我的人你更别动歪心思。毕竟孩儿都三岁大了,你要尽好父亲的本分。”赵炳开口讽刺。
陈宗礼面色一僵,窒住呼吸抬眸看向萧姝,见她无动于衷,不由得自嘲。
萧姝先前并不知陈宗礼已经成婚,今儿从赵炳口中得知,惊讶归惊讶,却不甚在意,本就唾弃陈宗礼的德性,现在更唾弃了,她是没想到陈宗礼有了妻儿后还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要她臣服,他的底线是有多低才会做出此等没皮没脸的破事?
她年少时眼光太差,竟还天真的以为陈宗礼对她爱之入骨,结果人家把她抛弃后第二年就娶了妻子,在她面前还觉得理所当然,实在是薄情寡义。
她极庆幸自己早就死心了,不然还会受到陈宗礼的荼毒。
“宛娘,我…”
陈宗礼如鲠在喉,话没说完,一个稚童突然跑过来拉住他僵硬的手,扬起白胖胖的脸蛋,“阿耶还要多久,阿娘说待会还要去菩提寺上香,时辰耽搁不得。”
陈宗礼捉住稚童的小手,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发顶,刻意躲闪着萧姝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马上就走了。”
稚童笑得天真无邪,双手握着阿耶的大掌来回摇晃撒娇。
萧姝不想再看他们父慈子孝,厌恶地移开视线,“我们走吧。”
陈宗礼足下微动,触及到萧姝眼底的厌恶,终是退缩了。
赵炳意味深长地扫视陈宗礼一圈,搂着萧姝从他身侧走过,万分得意。
他在陈宗礼面前扳回一城,虚荣心得到满足,自然得意,殊不知在萧姝心里,他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谁都占不到上风。
酒桌前,萧姝灌了赵炳不少酒,等他支撑不住身体一头磕在桌上,萧姝放下筷子,走到他跟前蹲好,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