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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3)

段简璧翻看着堂姊留下的书册,每读一字,心思便沉重一分。

堂姊如此了解她要嫁的郎婿,她的郎婿是不是也这般了解在乎堂姊?

人心不过方寸之大,装满了一些东西,还能装得下其他东西吗?

“阿璧。”小林氏阖上了段简璧手中的书册,凑近她正色说:“有些话,不可尽信。”

“晋王是什么样的人,喜好什么,厌恶什么,你要自己去观察,去判断。”

段简璧明白姨母的意思,也知道堂姊留给她这本书册有挑衅示威的意思,但所有传闻必不会空穴来风,堂姊明知她要嫁给晋王,犯不着拿一套虚假的东西来吓唬她。

不想姨母再费心力来宽慰自己,段简璧笑了笑,随手将书册扔在一旁,“我懂的,再说,人都是会变的,兴许以后,晋王变了性情呢。”

见外甥女退去忧色,小林氏也才稍稍宽心,嘱咐说:“事在人为。”

段简璧点头,笑盈盈拉着姨母到妆台前试戴钗镮。

这些都是姨母出面为她争取来的。从婚事到嫁妆,姨母总是尽力给她争取最好的,她也该争口气,不枉费姨母用心才好。

···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出阁的日子,段简璧早已梳妆妥当等在闺房,仔细听着外面动静。

她虽未见过京城的贵族成婚是何模样,但在武城老家,婚典是极其热闹的,有人敲锣打鼓,有人高唱欢歌,催促新娘子快些梳妆打扮,一直唱到新娘子上了花轿为止。

姨母说,等她出嫁,必要新郎婿好生为她作几首催妆词。

但仔细听来,外面虽有钟磬之声,应是天家派的婚使到了,正在进行其他仪式,除此之外,并无吟唱催妆歌的声音。

又等了会儿,依旧没有唱歌声,段简璧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大约催妆歌是寻常百姓家才有的,皇族婚礼中是没这一项的。

繁琐的仪式终于进行完毕,段简璧手持凤羽喜扇步下闺房。

本该家中兄弟背她下去的,但她胞兄远在西州,未能及时赶回,其他兄弟都厌恶她与自家姐妹争夫,不愿干这差事,她不想姨母为这等小事再去求人,决定自己走下去。

院子里很多人,大概因为汝南侯和皇使都在,并没有杂乱闹腾的人声,只偶尔有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望着段简璧低笑。

段简璧余光看见这一幕,知道他们又在取笑自己,但她今日衣着妆容,有姨母亲自把关,并无不妥之处,不知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连堂姊段瑛娥,都好整以暇望着她,一副看她笑话的神色。

她定定神,不再胡思乱想,稳着步子朝前院走去。

今日是她大喜日子,不能出差错,不能闹笑话。

马上就能见到晋王了,只要平平顺顺随他上了犊车,这场婚典便算圆满。

晋王殿下,应该在前面迎她吧?这是规矩,是礼仪。

喜扇挡在正前方,段简璧看不到前面站着的是何人,只在一步步走近时,从扇子下方看到一个男人的衣摆。

她心神微微一松。

男人转身出府门,段简璧相随,心中却生了疑惑,晋王矫健,按说走路不该如此沉重迟缓,像个上了年纪的慵肥之人。

直到上了犊车,段简璧才明白过来。

迎她上车的果然不是晋王,是一个托着晋王衣冠的皇使。

那套衣冠叠得整整齐齐,威严肃穆,就放在她身旁。

而她还规规矩矩拿着喜扇挡在面前,好似旁侧坐着一个盯着她是否守礼的大活人。

原来段家上下果真在取笑她。

笑她大婚当日,郎婿没来迎亲。

至于为何没来,没有人给她做一个字的解释,甚至没人去闺房中提前告诉她一声。

就让她那般傻乎乎的期冀着。

段简璧忽觉得眼睛有些酸疼,她抬头望向花团锦簇的车顶,没叫眼泪落下。

大喜日子,哭不吉利。

车驾至晋王府,一切礼仪从简,直到进了洞房,也没人告诉段简璧晋王到底去了哪里。

外头的宾客像参加正常的婚典一样,贺喜的贺喜,喝酒的喝酒。

新房内只有段简璧一个人,坐在百子帐前,像根木头一样举着喜扇。

她不知道晋王今夜到底还会不会来,该不该等。

王府规矩多,她不敢随心所欲,怕又叫人笑话,说她没有教养。

她自幼长在乡野,没受过严格的礼仪规训,回京后因此缘故总被笑话,连带着姨母和亡故的母亲都要被人诟病。

这次出嫁前,大概怕她失礼丢了段家的人,伯父特意找人教她规矩,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在大婚当日出丑。

从出了段家大门,知道晋王没来,她心中委屈疑惑,却终是一个字也没敢说。

直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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