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简璧过了午时都没醒,符嬷嬷怜她初经人事就受了这一遭折腾,进去看过便又退了出来,交待婢子们莫去打扰,叫王妃好生歇歇。
晚饭时分,段简璧才醒来,沐浴更衣,身上疲乏稍稍得了缓解,只那些青紫处不敢碰,一碰就疼。
她也不敢去看符嬷嬷和几个丫鬟的神色,昨夜事太叫人难堪了。
“王妃娘娘,您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符嬷嬷到底过来人,想这夫·妻·敦·伦天经地义,心中替王妃欢喜。
段简璧摇头,面色愧疚,“我们不该那样做的,母后的七日祭期还没过。”
符嬷嬷道:“王妃娘娘,您别介意这个,皇后娘娘故去十七年了,放在一般人家,早就不过忌日了,又哪会禁这兴旺人丁的周公之礼。”
又笑:“都说永宁寺地界儿灵,菩萨神通,还真是,说不定您一举得男呢!”
“那药是个好东西,回头咱再求几副去。”
符嬷嬷一时得意,咯咯笑得开怀,不防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递进了站在门外的贺长霆耳中。
他推门而入,脸色铁青。
吓的符嬷嬷立即噤了声,往后瑟缩退去,更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贺长霆在高榻上坐下,扫了符嬷嬷一眼,长戈般锋利的目光落定在段简璧身上,“什么药,这般神通,能叫你一举得男?”
段简璧垂头不语,手心紧张地攥出了汗。
“你说。”贺长霆移目看向符嬷嬷,目光更冰冷刺骨,比尖刀利刃还要可怖。
观音赐药的说法在京中一向盛传,段简璧年纪轻,又因昨夜行房心怀愧疚,这才羞于启齿,符嬷嬷没这层顾虑,眼见王爷凶巴巴质问,老老实实回答说:“就是送子观音赐的药,出大雄宝殿往西,从北数第三间小殿,里头供着送子娘娘,王爷您去求,也能求来。”
贺长霆眉宇肃杀,对外头吩咐:“去请方丈来。”
又命赵七带几个护卫将这处厢房围守起来,不准人靠近,好整肃家风。
方丈请来,贺长霆先问了所谓观音赐药一事。
方丈如实承认,“送子殿确实盛名在外,也常有人慕名前来求药。”
“那药用过之后,可会叫人神志不清,如坠梦境?”贺长霆声音冰冷,虽是在同方丈说话,眼睛却盯着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的段简璧。
方丈自然也知神药真面目就是一撮儿艾香燃尽的香灰,服上那么一星半点对人没有任何影响,摇头说:“神药医心,怎会乱人神智,若不然,佛门净地岂不成了邪门歪道。”
贺长霆伸手请方丈诊脉,“烦请方丈诊一诊,我脉象可有异常。”
永宁寺方丈精通医术,有时连御医署也会来此请教,这在京城不是秘闻,符嬷嬷想必知道,那方丈的话,概能叫她心服口服。
方丈号着脉,持重慈蔼的面容上神色大变,虽有了结论,却不敢说出来。
“但说无妨。”贺长霆道。
“王爷脉象躁乱异常,恐是服过淫邪之物,这药十分可恶,一旦沾染,便叫人念念不忘,从此为它奴役,直到血衰力竭而死。”
段简璧震惊地抬起头来。
她没有做过这种事,她清楚明白,她给晋王用的药,就是送子殿里求来的神药。
“有劳方丈,请回。”贺长霆起身送方丈出门,又低声交待:“王府家事,方丈慎言。”
“阿弥陀佛,老衲明白。”方丈自是知道这种事得烂在肚子里,但凡露点风声,遭殃的是整座寺院。
贺长霆折回坐榻,一言不发盯着段简璧。
他在母亲灵前跪了一日,想了一日。
起初他也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做了荒唐事,虽然明知那坛酒根本不足以乱他心神,且他醉酒,从来只是睡觉,不会妄为,但他想,凡事都有意外,或许他这次真的一反常态,行了迷乱之事。
可他又清楚记得,段简璧背着他鬼鬼祟祟倒茶,而他喝过两盏茶之后的事,全然理不清楚了。
怪他一时大意,以为她果真改过自新,又对母后一片孝心,才未加防备,就那般喝了她递来的茶。
“谁的主意?”贺长霆盯着段简璧问。
“没有,我没有给您吃那种药,就是送子殿求来的神药。”段简璧也知辩驳苍白无力,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自证清白。
贺长霆径直看向符嬷嬷,“是你教唆王妃?”
“冤枉啊!”符嬷嬷大惊失色,“仆妇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王爷您明察,王妃娘娘心地纯善,更不会做这事啊!”
贺长霆早知她们不会乖乖认罪,必要哭天抢地辩驳周旋一番,没有耐心与她们耗着,直接命赵七对符嬷嬷用刑。
赵七虽与符嬷嬷相熟,却也不会违逆王爷命令,命将人拉出去要打板子。
段简璧拦在门口,不准赵七将人带走,还是央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