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的勾了下手指：“过来。”
灵凝儿深吸了一口气，朝他微微挪动了几乎没有变化的一步：“干嘛。”
谢应淮站起了身子，原本灵凝儿还能与他平视，如今被迫的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这张脸，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
他上前了几步，一把将她拦腰提起，放到了桌上，随后微俯下了身。
灵凝儿被他压迫的有些呼吸不过来，整个人动弹不得，见他视线挪动到自己的额头间，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手放下来。”谢应淮的视线与她对视上，语气带着命令和不容置疑。
灵凝儿摇头：“我不要，你定是想要抓住这个把柄嘲笑我，你之前都骂我丑，现在就更丑了，啊······”
谢应淮强硬的将她的两只手拉了下来，按在了桌上。
灵凝儿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一般，皱起眉头，嘴中气鼓鼓的：“看吧，看吧。反正丑到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谢应淮就这般将她审视着，视线在她脸上游荡，随后落在了她的眉心额间，他模样冷淡随意，唇角似勾非勾。
“挺好看的，旁人若是想要倒还难得。”他最终泛起了浅浅的笑意，伸出手摸了下灵凝儿眉心的红印。
他这番举动和言语是灵凝儿没想到的，还以为他开口高低得损上她两句。
“当真，你当真觉得好看。”灵凝儿是小孩子性格，只要有人愿意哄着，随意夸上两句，她都是会信以为真的开心。
谢应淮眼中的笑意因为她如今的开心浓上了两分：“嗯，好看的，不必用什么法术遮掩着，这般独一无二，是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真的不难看吗，”她如同小孩一般，一直确认着，“真的，真的，真的不难看吗。”
谢应淮的脸微动了下，耐心莫名好的“嗯”了一声。
灵凝儿眉眼弯起，脸颊上白里透着红：“大师兄也说过好看，但我总觉得他是在哄我的，毕竟我无论什么模样，他都是觉得好看的，如今你都说好看了，那定是好看的。”
话音刚落，谢应淮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唇瓣微抿，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将眼前人盯着，冰冷道：“印记是好看，人丑了些。”
灵凝儿脸上的笑意也戛然而止，他若是不会说话，大可不必张嘴。
“别老是一天到晚傻笑，”他微扬起了下巴，狠狠道，“傻。”
灵凝儿算是见识过他的变脸速度了，方才还升起一丝对他改观的心，如今算是被磨灭的一丝不剩。
他眸光沉沉的，哪还有方才那么一丝的可爱。
这一晚，她也只能又吃上了两碗白米饭，除了有些无味，也并没什么挑剔的。
“那今晚我睡哪。”这谢应淮不知道大半夜的用什么功，非得要挑灯夜读，灵凝儿在他身侧站累了，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去。这板凳实在是小，只有到她小腿一般的高度，她坐上去，直接比这书案都要矮上一分。
她累了，抱着书案的桌腿，打了不知道是第几个哈欠，努力的抬了抬眼。
他闻言，低头看了下去，小小的一团，嘴唇微张着，已经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刚闭上一刻，她又猛的把眼睛睁开，一个劲的晃着脚，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晃动，桌上的书本也跟着晃动。
谢应淮眯起了眼，沉声道：“灵清欢。”
“在，在呢。”灵凝儿的手从桌下抬了起来，小小的手又是无力的一下子耷拉到了桌上。
“那去睡。”
“哪，哪。”一听这话，灵凝儿瞬间弹站了起来，顺着谢应淮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卧椅，比灵凝儿长的了一个头，但却不宽，挤一挤或许能够躺下两个灵凝儿。更何况这卧椅是用白玉做的，没有任何的被褥或者毯子，要是睡上一晚，第二天起来岂不是腰酸背痛的。
“为什么我不能睡那。”灵凝儿将手指向了纱帘后的床榻。
床榻大又柔，金丝蚕被，床榻旁，放着香檀，飘起的白烟缓缓在空中消散，灵凝儿几乎都能够看到那床榻在朝她招手。
“你觉得，你睡那，我睡哪。”谢应淮反问了过来，当着灵凝儿的面站起了身子，朝纱帘处走去。
灵凝儿跟上了他两步，他停下脚，自己也跟着停下脚。
“那你好歹给我一层毯子，那靠着窗，晚上会冷的。”她是懂的如何照顾自己的，“你看你睡在里面，风吹不到，雨淋不了的，不如把你床上的被褥给我如何。”
谢应淮眯眼看着她，有好声没好气：“不如把枕头也让给你如何。”
灵凝儿眨巴眨巴眼：“可以吗。”
谢应淮微微一笑，眼中却冰冷：“你若是想要在屋外睡，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