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赵何成心中狂喜。上辈子她认识秦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
“她现在在哪里了?”
“就在隔壁玉竹村。”秦翻指了指。“说起来,她过的也不好。听说她丈夫经常打她,也不知她为何不跑。”
赵何成道:“秦大娘,可否带我去见她?”
秦翻道:“大人也要带她从军吗?不过她身子骨看起来不怎么结实。”
身子好不好无所谓,只要本事在就行。她对飞剑说:”你带无喧回去,记得一路上考教考教她的骑术。不必管我,我自会去乐易那里。“
非剑拱了拱手,带着赵无喧上了马。赵无喧俯下身道:”阿姊,早去早回。“
”放心。”赵何成拍了拍马屁股,马儿长嘶一声,快步跑了起来。
赵无喧立刻趴下抱紧马脖子,在赵何成的大笑声中跑远了。
赵何成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对秦翻道:“我们也快点去吧!”
隔壁玉竹村,比秦翻老家稍微富裕一些,因为村里人不光靠种田为生,还有做竹制品的手艺。手艺好的勤快的,便富裕一些。
不过这个叫金素的女子,显然不属于富裕的行列。赵何成眼睁睁看着秦翻把自己往一个小破院子带,道:“这,这地方对吗?”
秦翻点头,道:“金素家就是这里。”
“你们都来买她的粟米种,她还这么穷?”
秦翻叹了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农民手里哪有余钱?是金大娘心善,才给我们这些良种。她不要钱,只需要多给一点普通粟米就行。而且,听说她夫家不好,日子好不起来。”
赵何成知道秦翻不爱八卦消息,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她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如此,我就不愧疚了。”
愧疚什么?秦翻有些好奇,但没有多嘴。她拍了拍柴门,道:“金大娘,在家吗?”
一股浊风扑面而来,一个袒胸露乳的男人打开柴门,不耐烦的说:“你们谁啊?”
中间隔着秦翻,赵何成都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酒臭味。她十分不悦,从秦翻身后走出来,伸手拍了一粒碎银子:“金大娘在哪儿?”
男人的眼神都直了,紧紧粘在碎银子上,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屋里屋里。”
27
走进院子,赵何成差点没找到下脚的地儿。除了中间有一条踩出来的路,整个院子里都是鸡屎鸭粪,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秦翻也大为震惊,小声道:“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内疚地对赵何成说道:“大人,要不您在外面等着,我去将金大娘喊出来。”她知道赵何成身份贵重,怎么可以来这种污糟的地方?
赵何成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摇头道:“无妨,我和你一起进去。”
秦翻在前面开路,尽量走干净的地方。赵何成循着她的脚步,慢慢朝堂屋走去。
屋子里异常黑暗。秦翻站在门口向里面瞧了瞧,竟然看不见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屋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充满了长年累月不洗澡的人身上油腻的臭味。
秦翻皱了皱眉。村子里的人穷,不洗澡也不算罪过。可是她曾经来金素家,看到的都是比较干净整洁的院子。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金素出什么事了?
“金大娘?金大娘?”她喊了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赵何成却听见旁边一阵阵机械的哗哗声。她歪了歪头,看见堂屋前的廊檐下,有一个瘦小干枯的身影,正坐在一堆竹片中间,对篾条上的毛刺进行削刮。
这个人白发居多,扎成一个稀疏的发髻。她的动作非常的呆板,一下一下,一点节奏都没有变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
“老人家?”赵何成问道,“请问金素在吗?”
老人家耳朵大概不好使,还是一下下地刮着篾片,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她的手掌上全是血痂,大概是刮篾片留下的伤口。
秦翻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人。她愣了愣,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