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安生点。”
这话说的,表面上关心、看重贵妃。实则,不满厌烦之意溢于言表。
陆蓁面露讶异。太后极少插手后宫事,对皇帝的后宫妃嫔向来一碗水端的平。听说以往对贵妃还是颇为喜爱的,这是怎么了?
吴倩儿仿若听不懂,眨着俏皮的眼睛,笑意盈面。
张姝心中惶恐,面上恭顺如常,不惊也不赧。
梅芳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看着娇弱弱的,倒沉得住气。贵妃娘家总算有个不糊涂的人。
想起贵妃干的那事,莫说太后生气,梅芳都只能摇头。
本来,贵妃答应的好好的,让自家兄长与太后娘家联姻。侯府对公府,门当户对。等她再次怀上龙胎后却突然变卦,听贵妃宫中的王令人私下回禀,贵妃与侯爷竟然盯上了杨首府家的大公子!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白得惹人嗤笑!
王令人说,贵妃还打算在端午宴上请万岁给张姝和杨敏之赐婚。
太后偏不教她如意,那几日就在宫里呆着养胎罢。
她脑子拎不清,若只丢她自己的脸也就罢了,可不能叫她连皇家的脸面一起丢了!
几个女娘又勉强奉承太后说了几句话,等梅芳姑姑将太后手中茶又换了一盏,她们就知趣的跟太后福身齐齐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吴倩儿大摇大摆的去凤仪宫找母亲和皇后姐姐。
刚才接吴倩儿与邱氏过来的孔雀绿舆轿再次轻而稳捷的飞奔过来。
从轿中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娇小妇人,丹凤眼细长眉,笑意吟吟和蔼可亲。
一手捧着小腹小心翼翼走下轿来,几步走到张姝和陆蓁跟前。
与陆蓁打了招呼,便托起张姝的手端详,笑道:“这就是贵妃娘娘家的侄女罢,快让我好生瞧瞧!果然是明珠似的一个人,走到哪都是最打眼的一个,怪得侯爷和夫人藏得紧!”
托着张姝手腕的两只手,十指上都涂着嫣红的丹蔻。
手指冰凉,与她面上和煦的笑容不似一人。
陆蓁在旁边介绍,这是武安侯夫人虞夫人。
随着虞氏靠近,一股淡不可闻的奇异暗香,隐约袭来,似曾相识。
张姝垂头万福见礼,极力掩盖颤栗与惊骇。
教养嬷嬷再次出宫相迎,虞氏放开张姝的手迎上前去,冲嬷嬷撒娇道:“怎得好劳烦您老人家出来迎我呢!”
虞氏离她身边,暗香也随之消失。
张姝恭顺垂头。
后背一阵一阵发冷刺痛,如被针扎。
教养嬷嬷一眼瞅见她十指红彤,摇头笑道:“快做母亲的人了,暂且莫涂这个。”
虞氏点头乖巧说依得。
“您瞅瞅张娘子的通身气派,再看看您自个儿,同样是老身教出来的人儿,您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如今有孕在身,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教养嬷嬷与她甚是亲昵。
虞氏扭头朝张姝笑:“原来我们同一个师傅。”
嬷嬷也同张姝说,那年虞夫人孤身从千里之外入京与武安侯完婚,成婚前也是请她做的教养嬷嬷。
虞氏亲热的叫陆蓁和张姝坐舆轿出宫,对嬷嬷说:“这会儿日头也大了,我就借太后娘娘的光,给两个姑娘卖个人情。”
嬷嬷笑着依她。去年的立储风波没有波及后宫,后宫和睦,亲戚们一团和气。这是太后最乐意见到的。
陆蓁见张姝面色隐约有些发白,只当她身子不适,虞氏一说忙答应下来。
和张姝坐入宽敞的舆轿。
舆轿中还有残留的暗香气息。
张姝问她嗅到什么没有。
陆蓁打趣说她又不是狗鼻子。
“虞夫人她……你觉不觉得很熟悉?”
陆蓁茫然不知她所指,告诉她虞氏是武安侯继妻,已故的虞将军独女。虞将军在几年前与北漠之战中战死,朝廷怜悯其女孤弱,令虞氏扶灵进京,将虞将军的牌位供奉到红螺寺中。后来她出孝期后嫁给武安侯徐季庸为续弦。
“听说她与武安侯不睦,现在倒也怀了孩儿。”陆蓁感慨,又与张姝耳语,说徐侯爷文弱,虞氏好勇,两人不太对付,当然这几年应该好些了。
张姝如坐针毡。
虞氏有孕在身,定然不会与那日在马场袭击她们的歹徒一伙。
这个想法太荒诞了。
可那时她被歹徒从背后袭击,轻飘飘靠近的温热气息中,就有那么一抹怪异的暗香,和今日虞氏靠近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股暗香气息,伴随难以忘怀的恐惧,被深深刻入她的心中。就像毒蛇苏醒,再次唤醒她内心的记忆。
坐舆轿出来走得快,等她们到宫门时,喜鹊已在等她。
失望的跟她摇头。没有拿到银票。
看来还是她想的太